第九章 无影无形的光 （六）[第1页/共3页]

“若你们真杀了我，倒是痛快了。”她说着，看着逄敦煌桌案上的一盘杀到了一半的围棋。看得出来已经好久没有人动过棋子了，上面浮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前次下棋还是在家里，和之忓一道……她问：“段大哥如何样了？”

逄敦煌笑道：“画如其人，程蜜斯见地不浅，说的不是内行话。不过我是粗人，不懂这个。只感觉他的画放在这里，我放心。程蜜斯，请。”

陶骧站起来，说：“她要多掉一根头发，你衡量着。”

“四哥你跟她客气甚么……”十五脸都皱到了一起。

逄敦煌看着静漪坐在方才陶骧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此时七女人将火把挑的高一些，洞内的光亮亮多了。他目不转睛的看了静漪一会儿。

逄敦煌这才晓得静漪早就认出了他。

逄敦煌笑着说：“这会儿崩了他倒是最轻易，山里这些靠我们用饭的弟兄百姓呢？我们的大事呢？此次能清理了流派，换回大哥二哥和兵器弹药，已经够本。老八，我们须得从长计议。再者能给陶骧制造点费事，让他别觉得卧龙山就这么被赶尽扑灭，对劲失色便能够了。”

“就算偶尔帮上忙，那也不是冲着你。那点小事就别放在心上了。若说有恩，陶家二哥对你们才是有恩。”静漪淡淡地说，“你没伤了他们一家，就算是有知己。”

“说当然就说实话。”逄敦煌浅笑看她。静漪抬头赏画，有那么一会儿，他都有点错觉，仿佛方才这里并没有停止过一场剑拔弩张乃至硝烟满盈的对峙。他半晌才说：“一名故交。”

逄敦煌跟着走出去，站在洞口，往下一望，正看着陶骧飞身上马。

他沉默半晌，说：“他已病愈。现在在一个安然的处所。恕我不能奉告程蜜斯。”

一个匪贼身上，不但有匪气，另有侠气，更有文气。

陶骧回了下头，举目回望。

图虎翼跟上他。

“说实话吗？”静漪反问。

“传说是逄敦煌出售廖致远将军，才导致廖将军身亡……”

颠末静漪身边，陶骧没有停，图虎翼敬了个礼。

“啧，少废话。”逄敦煌瞪了十五一眼，说：“转头程蜜斯由你亲身看管。你方才也闻声了，程蜜斯再受半点伤，陶骧的炸弹可不认人。”

静漪见逄敦煌如此说，便问：“能把我的丫头和侍从先换出去嘛？我不焦急。”

“这话若被他白叟家听到，是要暴跳如雷的。他平生最不喜好听的就是别人攻讦他画功差。能够攻讦他不会兵戈，但不能说他不会画画。”逄敦煌浅笑着说，“程蜜斯见笑了。”

逄敦煌看着那缓缓闭合的庙门，摇了点头。

逄敦煌拔出了枪，对着陶骧，做了个扣扳机的行动。

他们走回山洞里，逄敦煌看到静漪仍站在厅里没挪动处所，倒是十五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就坐下来讲：“十五，我和程蜜斯有话说，你和你八哥在内里候着。让七女人送茶水来。要好一点的，程蜜斯是喝不惯我们这粗茶的。”

逄敦煌走到她身后，也看着那幅画，问她道：“画的如何？”

“四哥，茶来了。”一个个子很高、皮肤乌黑、结实的像男人的女人出去，把两碗茶放在桌子上。“四哥另有甚么叮咛？”她声音倒是细细的。

“不过依我看，四哥实在还能够做的更大些。”老八说着，见逄敦煌沉默，持续说：“实在老迈在不在，卧龙山也是四哥你说了算的，倒不如……”

脚下的马刺贴着空中铮铮然作响。

静漪不知不觉就把茶喝光了，七女人又给她续了茶。

两厢里相对，陶骧冷若寒星的眸子，毫无惧色，策马而去……逄敦煌收了枪，站在他身边的老八叹口气，说：“四哥，咱能这么一枪崩了他就好了。甚么仇都报了。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