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涌[第2页/共3页]

玉蓉忙昂首称是，皇后才又缓了神采，闭目堕入深思。

待乳母抱走了崇晖，玉蓉小声道：“娘娘，传闻皇上昨日又宠幸了一个乐府的舞姬，封了采女……”

梅雪沉忙回敛心神，浅浅一笑，如春花初绽：“臣妾在想，皇上此去谒陵，路途悠远。传闻随驾人数未几，而那潜山行宫耐久失修，萧瑟得很。只怕那边宫人奉驾不周，叫皇上享福了。”

临行前一日，梅雪沉还是还是往羲和殿里送她亲手做的滋补炖品。这两年她恩宠最盛，各种保养的汤药也没少喝，何如却始终不见好动静。现现在，就连不得圣心的章菁菁都有了身孕，还循例晋为贵妃。梅雪沉摸了摸本身平坦的小腹，不由忧从中来。

那小寺人恰是昔日祖成收的门徒，石泉。前两年因卫瀚之死，天子一怒之下彻查身边内侍宫女，将各方安插在他身边的可疑之人一并罢免，才换上了这一批看上客岁事不大的新奇面孔。

对于后宫一众妃嫔，天子也不像畴前那般仅仅钟情一人。他赐与太后汲引的章氏和梅氏无上的宠嬖和职位，同时采选了很多豪门士族出身的女子进入后宫。这些年青的女子位分虽低，倒是恩宠殊荣不竭。只用了约莫一年不到的时候，亦逐步在后宫构成一股权势，纷繁闪现头角。

石泉道：“师父去处事了，皇上还在午歇呢。”

靖祯勉强吃了几口云豆卷，又喝了点汤。见她老是一副魂不守舍、欲言又止的模样，也再没了兴趣，便叫她退下了。

梅雪沉略等了半晌，放下那朱漆食盒，道：“也罢，本宫就不等了。皇上迩来胃口不佳，这内里盛的是酸笋肉羹汤。待他醒了，你再端出来就是。”

“崇晖，别跑了，到母后这里来。”

玉蓉叹道：“幸亏没让他活着见到皇上，若叫皇上晓得了这件事，还不知要生出多大的乱子，就连……”后半句倒是不敢往下再说，她本来欲言，就连淳于氏的皇后宝座恐怕也是岌岌可危了。

殿中氛围难堪，玉蓉死力想岔开这个话题，遂言：“明日就要出行，奴婢去看看东西可都备好了。新来的几个小宫女，老是毛手毛脚的，叫人不大放心。”

皇后倏然厉声道：“休得胡言！”

“梅妃娘娘又给皇上做了甚么好吃的？”羲和殿里的小寺人见了她，满脸堆笑，躬身相迎。

殿内明珠高照，淳于皇后斜倚在贵妃榻上，面如秋月，笑语嫣然。一旁的玉蓉姑姑替她捏着肩膀，笑道：“大皇子可贵今儿个有精力，让他多顽一会儿，没甚么大碍的。”

此次出行，乃因圣昭仁天子的忌辰，靖祯决定去潜山皇陵谒陵行祭。来回不过三两日，是以只筹算带随行少量，并两列铁骑随銮护驾。

玉蓉手上揉捏得更轻了一些，唏嘘不已：“那人死就死了，没得扳连了娘娘。”

靖祯笑道：“那朕得考虑考虑，别搁在内里，便宜了那些宫人。”

玉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梅雪沉斜斜看她一眼，微嗔道：“哪怕皇上不喝了，臣妾也要每天炖了送过来。”

皇后悄悄叹了口气，不管前朝权势如何瞬息万变，后宫格式如何盘根错节，她起码另有个嫡宗子能够傍身。她只想安温馨静地做好皇后的本分，看着崇晖长大，至于其他事情，她确切不想多问。

玉蓉用极低的声音道：“娘娘瞧皇上现在这个模样，是不是像极了先帝那会儿，恭定皇贵妃和皇太子归天以后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