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问诘[第2页/共3页]

随军主治是太病院最高医官韩院使，他恭声道：“微臣已极力禁止蛇毒伸展，不过这圆斑蝰毒性极强，微臣也没有实足的掌控。婕妤小主可否安然度过彻夜，还须看她的造化了。”

太医们围着靖屿，用了一个多时候才止住了血。阿沅双手颤抖地替他抹上药粉，每隔一会儿重新打湿了手巾替他覆在滚烫的额上，不知不觉便偎在他身边垂垂睡去。

梅雪沉神采惨白，躺在床上不知人事，韩院使隔着纱帐又望了她一眼，惴惴道：“倘若婕妤小主能熬过彻夜，应无大碍。不过微臣还是建议尽早送小主回宫，一来宫中药品种类繁多，宫人服侍也殷勤一些；二来回宫后还可请邢院判再替小主诊治，他一贯善于解毒调度，或许能更好地减缓余毒之症。”

珣亲王靖弈风尘仆仆地出去，简练地请了个安，便道：“查出来了，那女刺客原名杜吟，畴前是都城里驰名的歌姬，厥后被罪臣穆仕康赎身，收在府里做了舞姬侍妾。穆氏抄家灭族之时，她因未记入族谱，幸运逃脱了抓捕。此次岐山行围，不知她通过如何的渠道混入乐府，又暗里豢养毒蛇，诡计以笛声控蛇行刺皇兄。”

不知过了多久，阿沅感到肩上一沉，昏黄间仿佛有甚么东西盖在了她的身上。她这一年本就就寝极浅，立即转醒过来，一昂首瞥见靖祯沉默立在她身后，眉头微拧。

靖祯不置可否，容色莫测地盯着她看了好久，方道：“四哥虽因病心智变态，一贯待你极好，你如成心委身于他，朕能够成全你们。”

“造化？”靖祯额上青筋跳动，赫但是怒，“朕养着你们这群废料有何用，还不如多供几尊菩萨！”

阿沅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直冲畴昔抱住了靖屿，眼看着他胸前石青缎子上沁出了大片殷虹的血迹，十指却仍然死死抓着绿衣女的脚踝不肯罢休。

“他们已经到了边疆？”

绿衣女转头一剑，朝着靖屿后颈处直直刺去。这烧红的赤剑猛势不成挡，眼看他就要丧命剑下，靖屿凭着一股蛮劲，抱着她的脚踝冒死向左一滚，那剑恰好偏斜了几分，畴前胸刺入他的左肩。

南渊国当今王后乃是大周的宜宁长公主，身为建昭帝第四女，其生母恰是罪妇穆氏。睿郡王一行人投奔其亲姊，或许是为求保存，也能够会借他国之力筹齐截日反攻。这类关乎国度安危的大事，谁也不能说十拿九稳。但是靖祯顾念昔日兄弟之谊，心中甚是迟疑。

过了好一阵子，天子点点头，对卫瀚叮咛道：“你持续跟着他们，不要打草惊蛇。如有异动，再向朕汇报。”

“皇上消消气，梅婕妤为救皇上身中蛇毒，老天爷必然会感念她这份心保佑她的。”说话的是宜秋，塞宴遇刺事件产生后，天子的主帐内只留了她与祖成两个可靠之人入内服侍。

秋来夜凉，那凉意垂垂沁入民气，帐内沉寂得无声无息。靖祯的鹿皮靴踩在厚厚的绒毯上，没有收回一点动静，氛围像呆滞了普通。阿沅清楚，她这番似是而非的说辞，不过是临时寻了个借口挡去天子的问诘。等他明白过来，只怕……

靖弈道：“是以臣弟觉得，此次岐山围场的行刺事件，该当与老九无关。”

这时，帐帘俄然被人挑起，祖成的声音从内里传来：“皇上，珣亲王返来了。”

卫瀚提步上前，行跪礼道：“微臣叩见皇上。”

太医们很快赶到，分头验看了二人的伤势。梅雪沉中了圆斑蝰的蛇毒，固然蛇牙仅仅在她右手虎口处留下两个极小的伤口，却血流不止，同时手臂上构成了大量紫红色的瘀斑。幸亏靖祯及时按住了她上臂经脉，才让毒素没有很快分散至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