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问诘[第1页/共3页]

绿衣女转头一剑，朝着靖屿后颈处直直刺去。这烧红的赤剑猛势不成挡，眼看他就要丧命剑下，靖屿凭着一股蛮劲，抱着她的脚踝冒死向左一滚，那剑恰好偏斜了几分，畴前胸刺入他的左肩。

靖弈道：“据臣弟所知，庄亲王和穆氏失势以后，绝大部分罪党都已被捕。残剩人中，一部分老幼妇孺跟着老九向南逃窜，另一部分，是穆老将军和穆世康的旧部，他们还暗藏在京中企图谋反造乱。这杜吟该当是留在京中的余党之一，只是她已身亡，恐怕再难追随其翅膀。”

靖祯脸上冷冷酷淡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暖和：“你累了就归去歇息，四哥在这里天然有人顾问。”

“他们已经到了边疆？”

帐帘再次被高高挑起，阿沅隔着屏风偷偷往外瞧了一眼，来人身姿飒飒、玉树临风，恰是号称“江南第一公子”的卫瀚。

太医们围着靖屿，用了一个多时候才止住了血。阿沅双手颤抖地替他抹上药粉，每隔一会儿重新打湿了手巾替他覆在滚烫的额上，不知不觉便偎在他身边垂垂睡去。

阿沅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直冲畴昔抱住了靖屿，眼看着他胸前石青缎子上沁出了大片殷虹的血迹，十指却仍然死死抓着绿衣女的脚踝不肯罢休。

秋来夜凉，那凉意垂垂沁入民气，帐内沉寂得无声无息。靖祯的鹿皮靴踩在厚厚的绒毯上，没有收回一点动静，氛围像呆滞了普通。阿沅清楚，她这番似是而非的说辞，不过是临时寻了个借口挡去天子的问诘。等他明白过来，只怕……

南渊国当今王后乃是大周的宜宁长公主，身为建昭帝第四女，其生母恰是罪妇穆氏。睿郡王一行人投奔其亲姊，或许是为求保存，也能够会借他国之力筹齐截日反攻。这类关乎国度安危的大事，谁也不能说十拿九稳。但是靖祯顾念昔日兄弟之谊，心中甚是迟疑。

等他走后，帐中只剩下靖弈在侧。天子踱步稍许，才缓缓道：“现在朝中之人，大多是章相和母后的人，朕能信赖的只要你们几个。穆氏翅膀矫诏谋逆，当然该杀，但朕觉得，罪不及九弟。朕的兄弟未几，如果能够，朕情愿放他一条活路。”

珣亲王靖弈风尘仆仆地出去，简练地请了个安，便道：“查出来了，那女刺客原名杜吟，畴前是都城里驰名的歌姬，厥后被罪臣穆仕康赎身，收在府里做了舞姬侍妾。穆氏抄家灭族之时，她因未记入族谱，幸运逃脱了抓捕。此次岐山行围，不知她通过如何的渠道混入乐府，又暗里豢养毒蛇，诡计以笛声控蛇行刺皇兄。”

卫瀚朗声抱拳：“是！”

靖祯凝神半晌，又问：“以是你言下之意，是此事与九弟无关？”

她安静了气味，娓娓道：“奴婢不求攀龙附凤，只想在四王爷身边奉养。他病着一日，我便照顾他一日，如此就心对劲足了。”

天子道：“免礼，且说说你都查到了甚么？”

“造化？”靖祯额上青筋跳动，赫但是怒，“朕养着你们这群废料有何用，还不如多供几尊菩萨！”

而隔着屏风的另一侧，靖屿的伤势亦是不容悲观。绿衣女那一剑离他的心脏只偏了一分，几近毫厘之间便会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加上那剑从炙碳中取出，太医替靖屿清理了伤口后发明，胸前那一片翻起的皮肉边沿竟是焦痕一片。

靖祯道：“原觉得你是个利落性子，看来你与你姐姐也并无分歧。总让人看不透，你们在想甚么，想要甚么。”他又沉默了半晌，接着道：“朕与兰嫔伉俪快三年，向来未曾真正体味过她，她也不肯与朕交换。是朕太在乎她，才让她决计阔别朕么？你们姐妹是不是一样，旁人对你们越好，你们就越要故作狷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