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兰心[第2页/共4页]
绮玥偏头问她:“你感觉呢?”
气候酷热,大殿里又是闷得很,莳香看着太后的神采,手上的扇子摇地更紧了些。那风吹得太背面上的红玉穗子高低摇摆,未几时便胶葛在了一起。太后甚是心烦:“看来哀家是不能不管了,既然天子许了哀家代理六宫之权……”她略略沉吟,叫来了刘福全,叮咛道:“你去把祖成叫来问问清楚。”
靖屿点点头:“那好吧,我都听姐姐的。”
敏妃接了红萼递过来的茶水,递给太后,冒充劝道:“菁菁也请姑母三思,姑母再如何不喜好阿谁女人,她也是天子表哥内心上的人。若因为这事儿闹得您和天子表哥母子反面,岂不是我们几个的罪恶了?”
太后坐直了身子,非常不满道:“你夙来慎重,如何也跟哀家说如许的话。奉养天子是嫔妃的本分,留不留得住他的心是你们的本领。枉你们个个都年青貌美,自夸大师闺秀,如何,还要请哀家来助你们争宠么?”
外头太后与嫔妃们说些家常,开初还是热热烈闹的,没过量久,太后便有些不悦:“传闻天子迩来忙于政事,得空后宫,你们一个个也是闲的,专会来找哀家这个老太婆解闷。”
杨慕芝知她情意,勉强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悄悄覆住她的手:“你放心。”
太后听完脸一沉,肃声道:“圣躬违和?如何不去传太医?”如果轰动了太病院,定有风声传进太后的耳朵。
阿沅只好哄道:“姐姐在听她们讲故事,你慢些吃,也一起听,好不好?”
凝眸望去,影壁下那人如月下寒竹,茕茕孤单,水蓝色的轻罗长裙让她看上去似在轻风中飘摇。卫瀚并没有瞥见她,和那两名年长的大臣从左边绕出了垂花门。而杨慕芝躲在影壁的另一边,怔怔地望着他分开,浑不觉别人的目光。
到了七月初的时候,皇后即将分娩,再也不过问后宫事件,兰妃也抱病云台宫,好久未曾露面。这日凌晨,敏妃携众嫔妃来给太后存候。靖屿正幸亏尝着小厨房端来的冰碗,吃了一半,不舍得放下,端出去的话,又怕化了。遵还是例,平常日子里内妇不得见外男,太后只好允了他去屏风前面持续享用。
杨慕芝仍在入迷,阿沅一急,忙绕到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视野,沉声道:“兰妃娘娘!”
太后不等他说完,断喝道:“果然如此!”又厉色向刘福全道:“传哀家懿旨,兰妃杨氏,言行悖逆,冲犯君上,着降为嫔位,罚俸一年。无哀家的旨意,不得出云台宫半步!”
祖成不知她问的是这件事,一时也拿捏不准该如何答复,便道:“皇上平常在兰妃娘娘那儿的时候,都不叫主子们在跟前服侍,说了甚么话,主子也不大清楚。”
底下妃嫔一听这话里隐义,个个面如肝色,难堪地说不出话来。谁都晓得,靖祯自即位以来,除了每月月朔十五例行过夜承庆宫,其他时候凡是驾临后宫,大多都是去了兰妃那边,其他嫔御很少有机遇得见天颜。
一言既出,殿中四下噤若寒蝉。当明天子依托太后母族权势才得以担当大统,这一点大师都心照不宣。可让太后如许直白地当着众嫔妃的面说出来,可见是动了真气:她前后哺育过两个皇子,一个皇四子是已经废了,如果这个扶上了皇位的靖祯也只是一味囿于男女之情,她这平生的心血,或许就白搭了。
“前次在仪元殿罚你,你倒是见长了。”太后暖和地说,但她最不喜杨氏擅宠,天子又多次因这个女人与她争论,敏妃这话恰好戳到了她的把柄。故而话锋一转,厉声道:“以是杨氏也不能不罚,哀家要让她长长记性,别希冀仗着天子的宠嬖便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