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杯深琉璃滑 - 第39话[第2页/共3页]
有尾抱住青姬夫人脖颈,两人皆是泪水涟涟。待用了晚膳,再叙一叙,差未几已是戌时刚过,有尾想着总还需去弄无悯处扣问本日蜕皮启事,便拜别青姬夫人,仓促往火龙宫去。
弄无悯踱至屋外,看有尾驱马拜别,忍不住悄悄点头,面上倒是止不住笑意。
弄墨不敢张扬,只得诚恳跟弄琴拍马向前。这边弄柯倒是行在前头,跟有尾扳话起来。
有尾不该,低头盯着脚面。
“何事?”弄无悯淡淡问。
一排闼,见弄无悯坐于桌前,正捧书观读。他将常穿的浅灰色绣金外衫除了,挂于一旁木施上,仅着一薄弱锦丝纯白内衫,领口袖口都有几不成见的金丝文瑶鱼图案;黑发不再束于冠内,而是披垂直下,搭在背上。有尾见状,一惊,知本身又失了礼数,想着退出房去,却又贪看身前之人,一时也不行动。
有尾点头,随即将手札塞进怀中,又看一眼卸甲,就要告别。
少顷,卸甲已将手札装好递与有尾,“为父自会将你娘亲之事再报城主,只是,为你母女着想,我们三人需得严守奥妙,莫让旁人晓得各中干系。”
龙婆婆一顿,“你可知,当初宫主即便对燕乐也是下了禁令。我数次见它意气风发奔往怀橘宫方向,又低头沮丧恹恹而返。
卸甲闻言,老泪纵横。
有尾用手推辞甲一把,后又咳了数声,道:“想我生而身孤,今初及笄,你便戕杀亲女?”
“想来尔是已报,娘亲被贬尘寰之时已诞下一女,此婴后为某恶力所伤,不见踪迹。”有尾谛视卸甲,见他神采凝重,接道:“我前几日于娘亲殿中蜕皮,她认了我。我身有胎记,额有龙角,另有她幼时遗我那青石珠串。然你定是不明,毕竟,从小至今,不知有父。”
“这人间之事,细想起来,冥冥中倏然符合,不成言道。你为弄无悯所救,得入知日宫,却被你父视为敌手,将你掳了去,充作愚城眼线;我为尔是谗谄,被弄无悯所囚,恨着他们愚城又恨着知日宫,不想却在此处遇着你..”青姬夫人又冷静拭泪。
有尾为青姬夫人之事占了心神,开初倒也未及细想,现听弄无悯一问,方道:“还是寒热瓜代,体感不觉有异,只是这番蛇蜕模糊透着红色。”
“见你脚疾已愈,实在一大善事。”
“看得出你当真喜极。”龙婆婆自是替有尾畅怀,“为了此事,这般时候还去怀橘宫,你也真是孩子脾气。”
弄无悯点点头,“可另有事?”
有尾一哼:“确是除了娘亲所疑,而后便将她锁入妾鸟花,卖了知日宫弟子情面。”
青姬夫人携有尾坐于榻边,絮絮讲起本身经历。
一行人马到得麻市街上,有尾忙着看街边糖粘,已是渐渐落于前面。陡地,有尾又有特异之感,定睛细看,本身果是又在那控时术中。
“孩儿,为父确是愧对。”卸甲支吾,“愚城之事你莫多涉此中,城主面前我自会帮你担待;只是,你也莫跟弄无悯走得太近。”
有尾羞赧,想起方才所见,面上更红。“有尾错了,下次不敢再去叨扰宫主。幸有燕乐,”有尾话头一转,“不然,一来我难至怀橘宫,再来文哥哥曾言,怀橘宫乃有禁令,非传不得入。”
以后几日,有尾不时腻在杯水殿上,她想着幼时便无母亲体贴,现在必得常伴身侧方好。
有尾心中暗道:见他所言所为,想是对娘亲豪情深厚,他那哀怨神采,不似假作。
卸甲方自雾气中现身,瞧着有尾模样,道:“你倒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