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寸言以立身 - 第120话[第3页/共4页]

尔是一哼：“贪功委过，性也。步飞怒吾因私交而害其修为。”稍顿，尔是抬眉，凝睇苍文，柔声道：“你那无忧，仿佛众星拱月；其父卸甲废吾功法，打回本相，步飞将吾救回青要山，吾二人并翅合一，以山中百果汁水浸润，方得答复人形。怎奈步飞不欲再出青要山，而吾，非要雪耻，一念分歧。吾便以智害之，待得九九之日，吾便可将之尽数收归体内，到时，左面两肢便可如常，功法亦可规复大半。”

苍文见状，稍上前，将其发丝分了摆布，一手重托，右手微抬，迟迟不敢向前。

尔是定定瞧着苍文，陡闻两声，目珠一转，吃紧定睛，见两小物夹风而至，尚不及反应，两碎石分中其印堂、素髎二穴，力道不重，却甚是机巧，尔是轻呼一声，面前一黑，已然失智。

苍文心下感佩，不由暗道：相知若斯，何忍别之？

苍文怔楞，心下恍忽，似重归旧时。置身胥叠。初遇无忧。呆立半刻，陡闻那怪物吃痛呼唤，其声锋利。恐为顽童枯枝所伤。苍文回神，不欲多言，凝神驭气，直往怪物身侧。扯其右臂，稍一使力。二人立时飞身，腾于半空，更往密林深处。

苍文见其身不稳，迅指上前，轻扶其腰，将其缓缓放倒，以其身一侧抵靠树干，又急上前，将其发丝分拨摆布，见步飞鼻上淤青，想是方才碰撞而至。

苍文见那怪物单臂稍曲，向外一拨，却难避众孩童手中枯枝，只得埋首股间，免伤了眼目。苍文一时气郁。见一童两颊稍缩，扑的一声，唾于怪物发间。余下众子依样炮制，一时口唾如雨，惹那怪物闪避不及。

“步飞兄，你二人皆是勾全蝶所化，同一秘闻，化形双身，吾相帮何人，皆非天道；莫非无一法可全二人？”

话音稍落，闻步飞一声怒喝：“你我一蝶两身。本是同心。为了外人，自乱阵脚，何堪千百年双修共处？”

“莫要这般！”苍文见状，更觉可怖。却又不忍，轻声劝止。

尔是一怔，不过斯须，已是含笑，轻声应道：“同是故旧，怎得还是念着他多些？”言罢，将身子倚靠一旁，右手稍抬，敛了一头青丝，接道：“现吾仅得一手，可否借文哥哥一臂？”

苍文齿唇微张，呆立半晌，见尔是脑前面庞，愁苦衰弱，其形如槁，不是步飞倒是何人？

尔是轻哼，嘴角一扯：“此时此境。我死我生，与尔何干？”

“吾实心，欲保全步飞兄。”苍文吃紧呼应。

苍文下山，转眼已稀有月。其先下东南探看藻圭王爷，一老一少，高谈把酒，尽忘年之欢。于藻圭镇担搁约莫月余，苍文终是拜别，一起信马由缰，北上而行。

“步兄！”苍文大骇，紧扶其肩头，见步飞两目未开，唇角血下，颤声轻道：“吾欲趁......尔是昏沉，害其性命，反客为主......苍文兄不忍，施救止之，吾难敌，殁！”

“岂止于此。自青要山至此地，途中吾多次策划，亦是三番危其性命。”步飞朗声笑道：“若非如此，以其心志，怎会不知吾故意相让，待吾灭亡，其怎自恕？”

苍文再闻一声，细若蚊蝇，几不成辨，稍一侧头，附耳于尔是头顶。

“这...是何故？”此番奇特，苍文实难久视，双手急收，紧退两步，阖目问道。

尔是鼻酸，心内悲怆难胜，右臂一收，倾身向前，埋于苍文胸怀，一咽三叹。苍文不忍，手臂微收，环了尔是于内，思忖半刻，手臂终是落于其背，缓缓轻拍，柔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