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寸言以立身 - 第120话[第2页/共4页]

苍文下山，转眼已稀有月。其先下东南探看藻圭王爷，一老一少，高谈把酒，尽忘年之欢。于藻圭镇担搁约莫月余，苍文终是拜别，一起信马由缰，北上而行。

苍文一言已出，又静待一刻，见那怪物还是不语，不由讪讪，稍一抱拳，朗声道：“既是如此，苍文拜别。”言罢，已是回身，然行了不过三五步，闻身后之人抽泣之声模糊，苍文立足，又再细辨，似闻一声，甚是熟谙：“苍......苍文兄！”

苍文闻步飞呼声弥轻，恐其难以久撑，心下暗自计算：需得先制住她，方得保步飞一线朝气。见其这般，按其所言，恐未出九九之日，功法体力皆是最弱，吾亦不成脱手过分狠重。

尔是一怔，不过斯须，已是含笑，轻声应道：“同是故旧，怎得还是念着他多些？”言罢，将身子倚靠一旁，右手稍抬，敛了一头青丝，接道：“现吾仅得一手，可否借文哥哥一臂？”

步飞轻笑：“假天用事，尔等王谢之长策。实不过无胆推委之言罢了。”

步飞苦笑：“百千年同修，吾之情意，尔是终归难懂。”

不过斯须，苍文已将此怪救离孩童困围。苍文正身直立，稍一放手，那怪物单足站立不稳。摇摇欲坠。苍文见状，正待上前助之一臂。却见那怪物单足卯力，急往右前一跃，刹时环了近处一树，借力而立。

思及此处，苍文端倪稍转，见脚畔碎石数粒，这便驭气，着力其上。

“吾本为妖，恶形恶状，多行匿怨而友之道。现吾离权失势，众皆落石，为求生保命，即便靡密若步飞，亦可损之。”

步飞含笑，轻道：“原想吾二人共身，她中有我，我中有她，万世皆不相离。孰料其......”步飞稍顿，侧目瞥见苍文面上讪讪，这便接道：“苍文兄为其情之独钟。”

苍文牵马，徐行而行，见三五垂髫欢声呼唤，以枯枝为马，行童儿之戏。苍文见状，不免怡然，又闻一子本身侧而过，急道：“怪物下山！”

“吾实心，欲保全步飞兄。”苍文吃紧呼应。

“吾要如何，你方肯留步飞活路？”

苍文见其身不稳，迅指上前，轻扶其腰，将其缓缓放倒，以其身一侧抵靠树干，又急上前，将其发丝分拨摆布，见步飞鼻上淤青，想是方才碰撞而至。

苍文见状，稍上前，将其发丝分了摆布，一手重托，右手微抬，迟迟不敢向前。

“激之，扰之，障之，乱之，欲成此计，全乎一心。”步飞迟疑半晌，又道：“步飞独一一忧，若光阴近了，吾身不存，今后光阴，何人肯护尔是全面？”

话音稍落，闻步飞一声怒喝：“你我一蝶两身。本是同心。为了外人，自乱阵脚，何堪千百年双修共处？”

“步飞兄，可还好？”

“鄙人苍文，未就教足下名讳。”苍文拱手见礼道。

苍文大惊，陡地扶了尔是肩头，疾声道：“步飞那边？”

苍文怔楞半晌，心道：尔是同步飞，原为一体，自残自害，天道何堪？

尔是心镜还是透明，候了半晌，轻道：“何不自吾百汇往风府，细细打量？扒开云雾，方见眉目。”

“恩大不过生养，义高不过情天。论恩，吾不及知日宫主，想你乃其高徒，与我愚城城众非友；论义，后代情长豪杰气短，为着你那无忧，文哥哥不是早便同吾割席断义，恩德皆绝了？”

步飞阖目，随即一哼：“本日想是死不了，照此下去，吾惟愿苍文兄在侧，待吾忽然长往，念兄弟之义，送步飞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