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复为帝姬第二十七章[第2页/共3页]
她幼时不懂事,他的性子也确切冷酷疏离,不甚讨喜。是以,两人从不对盘,负气过不知多少回。但,如果真真细想起来,她虽与谢氏隔着深仇,对他谢蕴之,倒是始终都仇恨不起来的。
听了谢釉莲的话,习秋呆住了!她才被欣喜冲昏了头!这会,却又因主子的醍醐灌顶,一盆凉水灌下来,浇得透心凉!
宿世,周国毁灭,新朝替了旧朝。彼时,周国的众世家大族中,不谈那些来不及站队的中小氏族,势大如琅琊王氏,虽远走夏国,却也因其死守风骨,不认刘氏为新主,而遭到了不小的涉及。彼时,看来看去,也只要陈郡谢氏还是如日中天,风头恰好。
因这动静,瀞翠更是怏了,她颇是有力地噘着嘴抱怨:“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长公主在后宫的势利倒了,却便宜了谢姬那狐媚子。”
闻言,谢蕴之惊奇地挑了挑眉,如寒星般的双眸倒是疏淡还是。
如此,周如水也忍不住一叹,但再想起他宿世的所作所为,周如水倒又不得不点头应是了。她浓黑的睫毛颤了颤,心中一叹,暗中忖道,“也是了,他一向是傲骨铮铮,孤松清直的。若非如此,来日又怎会放下大好出息,孤守废都,整天静坐呢?”
这一问,又叫谢蕴之挑了挑眉。阳光下,他就施施然立在她面前,明显神情冷肃,但那较着的喉结、颧骨下的暗影、下颌清楚的表面、广大而瘦的肩膀,无一处不会令万千女郎怀春入梦。
公然,听了她的话,谢蕴之眸光一深,他了然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倒是垂下眼睫,怡然得意地,神采冷酷地,不附和地嗤道:“人谓我孤冷,却又如何?”
如此,深想下去便是可怖了。齐姬宫中里里外外都是周岱的人,若真是谢釉莲动的手脚,她的手也算伸得够长的了。最起码,够周岱操碎了心了。但,死了未成形的庶子,周王怒归怒,却明显不在乎。事过当日也是早就盖棺定论的了。如此,即便周如水心中通透,也不会去参合这潭子死水。
谢蕴之未想到,他的一句辩驳,会惹来周如水这般深觉得然的附和。瞬息间,他便凝起了眉,他上前两步,俄然,就当真地盯向了周如水。他打量着她,盯着她澄彻洁白的双目,盯着她悄悄回视着他的神采,盯着她的神态中全无常日里打鬼主张时的诡诈滑头。盯着盯着,谢蕴之的眉头拢得更紧了,他不由便摇了点头,紧接着,竟是再未多言,回身便走了。
这世上有一种儿郎,谡谡如劲松下风,森森如千丈松。你知他长得好,也知他才高八斗,但因他与生俱来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气场,你便更知,他是长年隐伏在蓬蒿的草泽猛虎。因而,哪怕他热肠冰脸,傲骨平心。只瞧着他微微沉下的眉,你也能心头一滞,莫名地生出间隔与绝望来。因为,他实在太冷酷高远。
周岱阿谀了周王这么些年,最常用的体例便是献美人讨欢心,既然她养的美人是非常首要的棋子,她对那些美人,又怎会没有管束限定呢?虽说迩来,周岱急于凑趣周王,献美人是献得急了些。但据周如水所知,高氏是被周岱掐着软肋的。高氏入宫后,她的父母兄弟都被周岱送去别庄把守了起来,高氏与家人的干系又向来亲厚。非论是从面前还是长远来看,害死齐姬腹中子对高氏而言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如此,她只能够是被人谗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