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复为帝姬第二十七章[第1页/共3页]
一夜之间,宫中再次转了风向,世人又凑趣起了谢姬来。公子珩也忙是至广韵宫拜见谢姬,向母亲道贺。
她是一向跟着谢釉莲的,谢釉莲的过往,她是都晓得的。被这么一提示,习秋几近要哭出声来,她赶紧认错道:“是老奴胡涂了!是老奴胡涂了!“可说着,她的声音却越来越低,忍不住便抬起脸来,盯着谢釉莲心疼的,悲伤地哀恸道:可既是如此!您这又是何必!您当初又是何必!何必将自个逼到如此的地步!”
宿世,周国毁灭,新朝替了旧朝。彼时,周国的众世家大族中,不谈那些来不及站队的中小氏族,势大如琅琊王氏,虽远走夏国,却也因其死守风骨,不认刘氏为新主,而遭到了不小的涉及。彼时,看来看去,也只要陈郡谢氏还是如日中天,风头恰好。
这世上有一种儿郎,谡谡如劲松下风,森森如千丈松。你知他长得好,也知他才高八斗,但因他与生俱来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气场,你便更知,他是长年隐伏在蓬蒿的草泽猛虎。因而,哪怕他热肠冰脸,傲骨平心。只瞧着他微微沉下的眉,你也能心头一滞,莫名地生出间隔与绝望来。因为,他实在太冷酷高远。
他这话,已是风轻云淡地表白了,他是涓滴都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他的。
谢蕴之未想到,他的一句辩驳,会惹来周如水这般深觉得然的附和。瞬息间,他便凝起了眉,他上前两步,俄然,就当真地盯向了周如水。他打量着她,盯着她澄彻洁白的双目,盯着她悄悄回视着他的神采,盯着她的神态中全无常日里打鬼主张时的诡诈滑头。盯着盯着,谢蕴之的眉头拢得更紧了,他不由便摇了点头,紧接着,竟是再未多言,回身便走了。
说着,她又拢起了眉,眸色幽深,唇瓣阴柔带笑,隐含着讨厌地捏起案上的石黛,悄悄一拧将其碎成了几段,残暴冰冷地提示着习秋道:“莫提甚么家属,甚么君宠。家属与君宠都一样,与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我对它们,倒是可有可无,随时可替的!你亦莫要同其别人普通见了些长处便觉得了不得了!如果欢畅得太早,等闲就卸去了防备,我的了局,只怕还不如那高氏!”
周如水一夜不得安睡,醒来便知,周王昨夜宠幸了谢姬。统统都在预感当中,统统又都有些出乎料想。现在,公子詹回朝,谢姬复宠,可见宫廷表里瞬息万变,高处向来不堪寒。
她幼时不懂事,他的性子也确切冷酷疏离,不甚讨喜。是以,两人从不对盘,负气过不知多少回。但,如果真真细想起来,她虽与谢氏隔着深仇,对他谢蕴之,倒是始终都仇恨不起来的。
她睨着他,同昔日里普通说着不入耳的话,但却幸亏语气娇软,未带半分歹意。就好似是在抱怨,郎阿郎,汝这性子实在凉,高山里总冤枉。话不入耳,却又真是一心肠在为他考量的。
这一声,倏尔与昔日堆叠,叫周如水可贵一呆。
他俩自小不对于,周如水哪次见谢蕴之好声好气过?这模样,实在到处透着古怪,与他们常日里的相处形式太不不异的。
闻言,周如水并没有躲避,她悄悄点头,实打实地答道:“然也,他可比你耐烦多了。”说着,她纤长的手指还在装着弹弓的荷包上悄悄摩挲了两下,从上至下盯了谢蕴之一圈,才老神在在的,当真地持续说道:“谢石头,你可知为何你本与王玉溪齐名,却又总显得差了一截么?”
这话,还是的不客气,也是没头没尾。
她这么唤着谢蕴之,谢蕴之也不恼,他的目光淡淡划过她挂在腰间的水色荷包,明眸冷瞥,也不解释方才的话,反是又转了个话题,问她道:“你在与王三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