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为父有愧[第2页/共3页]

与那凡人陆通比起来，灵均真是连做父亲的资格都没有。

喝完了粥，灵均想了好久，还是搬过板凳坐到了麟儿身前，谨慎说话道：

“为甚么？”灵均反复了一遍。

这孩子，这么紧咬着牙根是要把嘴给咬破吗？

正则走来扶住灵均的肩，沉声道：“云中君，你不要自责，麟儿的事并不能全怪你，我……”

一个夜晚守下来，身心紧绷，现在一放松，怠倦便蓦地袭来。

灵均抱拳一礼，道：“葛老翁，这位是东海皇嫡孙，现在正烧得短长，还烦您帮手看看。”

灵均和正则仓促赶回堆栈，麟儿正烧得浑身滚烫。

正则睁大了双眼，惊奇看灵均，清冷的目光中隐着难懂的情感。

灵均看着麟儿垂垂精力了的模样，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灵均低头去看麟儿，两人再无言语。

这么谨慎照顾着直到天亮，发了几次汗，麟儿才缓缓展开了迷蒙的眼。

灵均心下一沉——留魂珠，他是晓得的，那挥之不去的梦境中，还是上一世杜薄安的他几次举着它，在东海岸边呼喊祈求……

灵均不再逗留，一个瞬移就到了东海天桥入口，出示完通关文碟，心急火燎地腾着云就回了天庭，直接就把还在和太乙天尊手谈的葛仙翁给绑下了凡。

“云中君，你先去歇息，麟儿这里有我守着，不会有事。”

一时之间，灵均看向麟儿，百感交集。

“这这这……皇家的人……”

“爹爹，我渴……”麟儿沙哑着嗓子低声唤。

灵均本来打好了的腹稿在麟儿的泪水前，再也说不出口。

——昨晚真是被麟儿的模样给吓怕了。

灵均并不罢休，仍紧紧盯着他。

麟儿听了这话，紧皱的小脸这才稍稍伸展了些。

灵均一向奇特，就算是他飞升上仙时忘了正则，现在伉俪重聚、麟儿都这么大了，几日相处下来，他也不成谓不主动认错乞降好，为何正则还要如许不依不饶？

“为何如许看我？”正则挑眉。

正则虽在灵均面前向来都是对峙抛清干系，但麟儿叫他阿爹、缠他玩耍，他却从不回绝，仿佛就是亲父作态，但到底还是被麟儿发觉出来了。

灵均看着正则这和顺慈爱的模样，忍不住呆了一呆。

灵均眼睛有些酸涩，从速低头喝起了粥——

灵均肯定正则就是他曾经的娘子，可他为何就是不承认呢？是有甚么苦处吗？

本来如此，竟是他这做父亲的对不住这孩子，他还觉得是麟儿娇纵，连哭的权力都不给他……

正则端着碗粥要过来喂麟儿，灵均点点头，放下了麟儿，起家去桌边喝粥。子归也坐下用粥。

正则现在，内心应当也很难过吧？固然正则嘴上不承认，但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对麟儿一点一滴的谨慎庇护，若说麟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谁能信赖？

“这孩子，倒是心机灵敏。”灵均忍不住道。

正则放下粥碗，苗条的手抓着帕子为麟儿悄悄拭去嘴边的饭粒，抬眼对灵均灵均道。

灵均强撑精力，端起粥碗，喝一口，看一眼麟儿。

抑住心中的苦涩，灵均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嘻嘻道：“没事，我让你是就行了。”

“这是如何回事？”灵均探了探麟儿的额头，烫的堪比暖炉，问子归。

子归看着灵均，谨慎翼翼道。

一时候，灵均便很能了解父皇母后在龙宫里对麟儿的谨慎庇护。

按着葛仙翁的叮咛，灵均和正则二人守在麟儿的床边，一整晚都在不断地为麟儿用冷水擦身、喂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