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为父有愧[第1页/共3页]

——昨晚真是被麟儿的模样给吓怕了。

这孩子，这么紧咬着牙根是要把嘴给咬破吗？

灵均眼睛有些酸涩，从速低头喝起了粥——

麟儿喝完了水，红十足的一双大眼看着灵均，软软道：“爹爹，这回我没有哭……”

灵均抱拳一礼，道：“葛老翁，这位是东海皇嫡孙，现在正烧得短长，还烦您帮手看看。”

灵均一刹时心伤口苦。

“如何会是不要你了呢？我们只是担忧……”

灵均看着正则这和顺慈爱的模样，忍不住呆了一呆。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这回正则听懂了灵均的题目，却又沉默了。

“你们真是……小皇孙这是胎里带来的弱症。胎儿的灵魂最是脆弱，还没出世就从母亲肚子里被生生剥出丢进留魂珠，如许养成的灵魂和身材能好到那里去？做父母的是如何了，如何这么狠心？”

灵均握住了麟儿滚烫的小手，只感到从没有如现在这般的惭愧肉痛。

灵均一向奇特，就算是他飞升上仙时忘了正则，现在伉俪重聚、麟儿都这么大了，几日相处下来，他也不成谓不主动认错乞降好，为何正则还要如许不依不饶？

葛仙翁一起嚎啕着被灵均拽进了羲福堆栈，一看到床上躺着的麟儿和床边守着的正则，沧桑的眼里立即迸射出炯炯的八卦之光。

灵均心下一沉——留魂珠，他是晓得的，那挥之不去的梦境中，还是上一世杜薄安的他几次举着它，在东海岸边呼喊祈求……

按着葛仙翁的叮咛，灵均和正则二人守在麟儿的床边，一整晚都在不断地为麟儿用冷水擦身、喂退烧药。

正则走来扶住灵均的肩，沉声道：“云中君，你不要自责，麟儿的事并不能全怪你，我……”

灵均和正则俱看向子归。

灵均伸手抚了抚麟儿的嘴，柔声安慰：“麟儿，不怕，你爹爹和阿爹都在这儿，我们都守着你，我们哪儿也不去。”

正则一双俊目紧盯麟儿，面色踌躇不定，似在做着甚么痛苦挣扎。

子归点了点头，道：

灵均摇了点头：“神仙哪需求睡那么多觉？麟儿刚好了些，我再守多他一会儿，也好放心。”

正则现在，内心应当也很难过吧？固然正则嘴上不承认，但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对麟儿一点一滴的谨慎庇护，若说麟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谁能信赖？

灵均并不罢休，仍紧紧盯着他。

“为何如许看我？”正则挑眉。

灵均笑得肮脏：

“这是如何回事？”灵均探了探麟儿的额头，烫的堪比暖炉，问子归。

葛仙翁一个踉跄，几乎栽倒：

灵均守在床头，看着麟儿那病痛中紧皱的小脸，焦炙不已。

正则端着碗粥要过来喂麟儿，灵均点点头，放下了麟儿，起家去桌边喝粥。子归也坐下用粥。

“阿爹……”麟儿的小手无认识地摸索着，一碰到正则撑在床上的手指，就紧抓着不放，“阿爹，你不要不认麟儿，麟儿会很乖很乖的……”

麟儿偎在正则怀里，冲灵均甜甜地笑。

本来如此，竟是他这做父亲的对不住这孩子，他还觉得是麟儿娇纵，连哭的权力都不给他……

这么谨慎照顾着直到天亮，发了几次汗，麟儿才缓缓展开了迷蒙的眼。

“为甚么？”灵均反复了一遍。

正则放下粥碗，苗条的手抓着帕子为麟儿悄悄拭去嘴边的饭粒，抬眼对灵均灵均道。

正则劝道，清冷俊目中也泛出点点红丝。

“正则，我不配做一个父亲，明显是我的劫，却让麟儿来刻苦……”灵均心如刀绞，话语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