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青杯绯柱[第2页/共3页]
厅中一时寂静下来,可惜别人能忍,但孟元义却毫不能忍,不然岂不成了缩头乌龟么!
世人都在开动脑筋,乃至于宴客堂内一时寂静,而赵淇也不焦急,反倒是举起酒杯,自饮自酌。
而就在现在,俄然有一人离席而出,顺手指着厅中的一根柱子,阴阳怪气地吟道:“本为接天木,利斧伐落土,身受千刀剐,饰面成绯柱,若逢地陷祸,墟中自生蠹。”
厅中来宾闻之,先是一愣,旋即各小我的神采都变得古怪起来,想来是因为见到有人跳出来挖苦孟元义而暗自窃喜吧。
王大人?莫非此人还是个官儿么?这倒是更风趣了。
而诗中的“接天木”实在是在说本身本来顶天登时、昂然正气,可颠末端人间千刀万剐的砥砺以后,却不得不“饰面”为人了,而这“饰面”二字亦是在讽刺身处宦海之人不得稳定得虚假起来;另有“绯柱”则是指那些身为国之砥柱的绯袍大员,因为这年初只要三品以上的大官才气身着绯色官袍,这与孟元义诗中的“青衣”二字刚好构成光鲜反比。至于最后的“地陷祸”则暗含不成逆转的要亡国改朝之意。
而如许题目就来了,想一起转运使位高权重,转运使司衙门也不是甚么闲杂人等都能逛得,而在转运使司内里,却与转运使对着干的,这类事儿......嘿嘿,还真是蛮风趣的嘛!
孟元义这番用心良苦实在可贵,而他以物喻己,以诗明志的行动,更让人涓滴不感觉他这是在献媚,反倒生起同病相怜之感,毕竟其间在坐者不管有无功名在身,皆都是些无官无职的安逸文人啊。
进取心实在也能够了解为野心,而卓飞一贯以为有野心的人要比那些已经麻痹不仁的行尸走肉强的太多太多了。
这首诗较着是在仿效孟元义的气势,固然此诗不及孟元义那首诗来的工致,可喻意倒是南辕北辙,针锋相对,并且此诗语气中的挖苦之意闪现无遗,如何听如何像是来找茬儿的。
赵淇一脸的不快,可当他望了望吟诗之人,却只是皱了皱眉头,微哼一声,并不言语。而这行动更令卓飞猎奇,猎奇此人到底是谁......咦,对了,方才赵淇是不是没向我先容此人啊?
孟元义微微一笑,掂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又将酒杯捏在手中把玩,沉吟了半晌,这才朗声道:“原是无尘泥,和水塑成坯,烈火千百淬,脱胎换青衣,若能注甘露,可引大鹏栖。”
现在天下大乱,国势危亡,就连天子都不晓得漂在海上那边,可即便如此,那孟元义入仕报国的欲望也一刻都未曾燃烧过,只可惜他固然是举人,却机遇不至,始终入仕无门,而家道较为贫寒的他乃至连捐个散官过过瘾的能够都没有。
赵淇天然也能听懂孟元义的情意,只见他欣然道:“如此妙诗,当浮一明白也!来人,速与孟公子杯中添酒。”
孟元义的话说到此处,那位王大人俄然哈哈大笑,打断他言道:“不错!尔确是要比那些在其位却不谋其政的惰吏庸官强上很多了!”
卓飞也听明白了孟元义诗中的隐晦含义,这让他不由得对此人刮目相看,感觉此人不但充足聪明,而更可贵的他还是个肯用心机来进取的,你可别藐视这一条,因为这年初的文人多数已经心灰意冷的认了天命,最多也就剩下些吟诗弄月或者放言空话的劲儿头了,可这个孟元义却不太一样,他明显还等候着能在这动乱期间做出一番奇迹来。
赵淇面色乌青,却还是不言不语,只是悄悄地扫了孟元义一眼,而孟元义见状,立即便晓得本身表示的机会到了,因而一拍案几,长身而起,痛斥道:“真是荒唐,孟某吟诗明志,恰是为了在这国势危亡之际能以己之学来尽己所能,就算只是微薄微力,却也是一片热诚之心,总也好过那些混吃等死,在其位却不谋其政的惰吏庸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