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流言[第1页/共3页]
蕙罗欠身道:“皆因我是娘子派去的人。”
蕙罗悄悄感慨。常日所见元符皇后,或云淡风轻,或烟视媚行,身材柔若无骨,行动轻巧,神态娇媚,而面对存亡攸关的危急,一身的硬骨刺刹时尽显。她荏弱表面下有一颗永久在兴旺跳动的求生的心,以是才气在后代短命、夫君离世、四周楚歌的环境下还永不言弃,哀而不伤,和这宫中常见的女子大不不异,这或许也是先帝倾慕于她的启事之一罢。
蕙罗道:“官家曾赠过元符皇后一幅画,请她点评,但她并无回应。而后再无其他来往。”
郑滢沉默斯须,取出一卷文书抛到蕙罗面前:“这是元符皇后昨日拟的?”
蕙罗下认识地摆首。刘清菁嘲笑:“你也在保护她?对了,你是服从于郑滢的,你也信赖我杀母取子?”
过了几天,一个传言遍传宫廷,说邹浩客岁向先帝进言的章疏中提及,时为贤妃的元符皇后之子越王原是贤妃侍婢卓氏所生,贤妃杀了卓氏夺了越王育为己子,乃至与先帝同谋,以此为功,名正言顺地立其为后。且说邹浩在章疏中痛斥元符及先帝:“杀卓氏而夺之子,欺人可也,讵可欺天乎卓氏何辜哉得不愈于桀纣者也废孟氏而立刘氏,快陛下之志也。刘氏何德哉得不甚于幽王也”
郑滢道:“这类词翰,估计她本身也写不出来,不知是何人代拟。”
蕙罗道:“她狐疑我也听信传言,以是拉我去听她的辩白罢。”
郑滢凝眉深思,蓄得纤长斑斓的指甲无认识地轻叩案几,很久才又问蕙罗道:“香炉之过后,官家与元符皇后另有什物来往么?”
太后一时无语。刘清菁转视孟冲真嘲笑,再对太后道:“妾曾于绍圣年间,见元祐皇后因所用尼姑画符等事被先帝差官制勘,御史录验,备载案牍,是以迁徙道宫,众所共知,能怨何人?现在或有新进之人不究事理,不满妾遭受先帝,欲报前朝之怨,传出这等谎言,以泄私愤。妾自是明净,但众口铄金,也不得不惧。以是祈求皇太后特降睿旨,检取元祐皇后当年公案,再付有司勘查。若妾稍有干与案情,令元祐皇后蒙冤,妾不敢再居后位。伏望皇太后怜悯先帝至孝至仁,照鉴妾之负冤无告,彻查此事,将成果明示中外。”
蕙罗还是点头,或许是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踌躇,刘清菁怒而拽她:“走,随我劈面去问太后!”
刘清菁遂向太后再拜请罪。太后挥挥手背:“罢了,你且归去闭门深思几日,今后别再如许冒莽撞失地说话做事,惹人非议。”
瞥见蕙罗出去,刘清菁一把抓住她:“对了,另有尚服局……梅玉儿也在漫衍这谎言罢?”
蕙罗道:“如此大事,我身为奴婢,岂敢妄自置喙?但昨日官家曾表态说,太后早有明断,并非真狐疑。官家圣明,判定必不会有误,以是我不会轻信传言。”
蕙罗想想,道:“我昨日在元符宫待到傍晚时,未见元符皇后便宜表章。”
一日蕙罗帮刘清菁打扮时,她俄然问蕙罗:“你是不是跟郑滢说过甚么?她现在不找茬了,对我倒是恭谨得很。”
蕙罗扶刘清菁回到元符宫。刘清菁坍塌般倒在床上,眼角滚落出一滴泪,但被她敏捷拭去,刚才那一瞬消逝的朝气又重现于眸心,她盯着蕙罗道:“随她们如何构陷,我不会低头,不会容忍。谁想过招,我作陪到底,决不言败。”
郑滢非论元符是非,另提及一事:“禁中因官家即位,元祐皇后回宫,新近修造了很多宫室。日前官家见了颇不满,说华饰过分,墙宇梁柱像金饰一样涂金翠毛,委实太富丽豪侈。还曾向臣妾提到一名叫邹浩的言官,说这类事只要他敢论列。只是臣妾不知朝廷事,也不知这邹浩到底是何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