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闺闱[第2页/共3页]
蕙罗咬了咬唇,轻声道:“那么,请赐我一杯水。”
走至半路,但觉火线气象虚幻漂泊,如水中影,伸手一探,才觉触手冰冷,本来早已满面泪痕。
刘清菁格格地笑出声来,顺手重批翘翘脸一下:“你该死。你嚼丁香,还不是因为听人说官家前两日夸了个含丁香的浑家吹气如兰,就跟风效仿,还守在官家能够去的后苑候着,盼着被他瞥见。却不知现在宫里这么做的女人多了去,太后早就看不扎眼,你跑去现眼,恰好被她拿来出气。”
少顷,有个小女人哭着跑出去,直扑到刘清菁面前,泣道:“孃孃,太后让人掌我嘴!”
一名浑家笑道:“我洗衣裳倒是在行,洗得比谁都快,都洁净,但估计没人能看得上这一好处。”
“好个傲岸的丫头……”赵佶一把卡住蕙罗脖子,把她拖了起来,盯着她道:“传闻,你也回绝过先帝……太后说章惇的一句话倒很合适你——先帝养成你大胆!”
蕙罗调剂呼吸,整肃衣衿,然后举手加额,慎重向他下拜施礼,礼毕,捧起盛着香炉的两个锦盒低首后退至门边,再回身出门,启步拜别。
刘清菁目示香炉,手捋沉烟,进一步解释:“在用瑞兽炉之处傲岸,在用金鸭炉之处谦虚。”
蕙罗点头,并无所求。
蕙罗初次入刘清菁寝阁之时她兀自甜睡不起。
刘清菁笑了一阵,又道:“吸引到你喜好的人,就看如何维系了,对他的态度很首要……刚才我说我从不奉迎男人,倒也不全对,有个处所会例外。”
蕙罗听出她似有所指,悄悄察看阁中世人神采,见她们互递眼色,清楚心领神会,却又只是暗笑,讳莫如深,不再接话。
赵佶稍稍松开手,对劲地看蕙罗惶然无措的神情,微微一笑,把丁香吐出,又轻拥她入怀,闭上双眼,倾身吻她。
一语引发合座大笑,安如茵满面绯红,嗔道:“娘娘饶了我罢,奴家哪敢攀附!”
安如茵道:“那也只能是像娘娘如许天姿国色的美人才气做到了,我等姿色平平,望尘莫及。”
见世人皆凝神揣摩,她又笑了:“要让你喜好的人喜好你,跟人学嚼丁香是没用的,一味谦虚地奉迎他更没用,反而会让他看轻你。设法让他来奉迎你,每天捧着你,只为等候你能赏他一点好神采,才是正道。”
侍女们都忙不迭地承诺。押班安如茵道:“娘娘放心,我们跟从娘娘多年,天然都是慎重人,不会做浮滑事。”
阁中床前立着一面摹周萱仕女图的屏风,床下右边摆着一个无盖的汝窑莲花炉,微红炭火自云母片下模糊透出,暗焚着隔片上的黄熟香。刘清菁斜斜地盖着一床素锦缎被,有一角如水般流淌至床下。枕上她青丝如云堆积,枕边则搁了昨日蕙罗送来的金鸭。现在那春睡的美人侧身,手懒懒地搭在上面,正在让金鸭嘴中冒出的开元宫中衙香薰染她一只纱袖。
蕙罗抬开端,清楚作答:“漱口。”
但是她没有回应,统统的行动都由他主导,开初的错愕逐步退去,她随即只是木然接受,眼睛亦未阖拢,于沉默中冷冷地睁着。
这一吻轻软悠长,他细细地品吮她饱满的唇,和顺却又不容顺从地撬开她牙关,舌尖在她口中或深或浅地点探胶葛,不时抓住她的,浅噬轻吮。
蕙罗跪下赔罪,道:“奴婢笨拙痴顽,不敢接受陛下恩泽。”
和他之间如有若无的情缘,应当都随“漱口”二字了断了罢,蕙罗心想,今后很长一段时候,或许是永久,他应当都不会再来冲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