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闺闱[第1页/共3页]
蕙罗咬了咬唇,轻声道:“那么,请赐我一杯水。”
他终究停止了这个算不上缠绵的长吻,只把她的生硬归咎于她的青涩,含笑着附耳对她说:“看来十二哥没有向你讨过丁香。”
“我赠你的摺叠扇和篦刀,可还留着?”他柔声问。
翘翘道:“这两日宫里时髦含丁香,我明天去后苑玩,也含了一枚,谁知被太后瞥见了,说我咀嚼着东西招摇过市,太轻浮,就让人掌我嘴……”
但是她没有回应,统统的行动都由他主导,开初的错愕逐步退去,她随即只是木然接受,眼睛亦未阖拢,于沉默中冷冷地睁着。
刘清菁容色和缓,又道:“也不是说慎重就好,浮滑就不好,也得分机会和场合,特别是在男人面前。”
刘清菁目示香炉,手捋沉烟,进一步解释:“在用瑞兽炉之处傲岸,在用金鸭炉之处谦虚。”
刘清菁笑了一阵,又道:“吸引到你喜好的人,就看如何维系了,对他的态度很首要……刚才我说我从不奉迎男人,倒也不全对,有个处所会例外。”
和他之间如有若无的情缘,应当都随“漱口”二字了断了罢,蕙罗心想,今后很长一段时候,或许是永久,他应当都不会再来冲犯了。
刘清菁抚抚刘翘翘红彤彤的双颊,笑问:“你做甚么了?她要打你。”
世人叹服,皆相视而笑。
安如茵细思其言,不由感喟。刘清菁旋即笑了:“叹甚么气?是感觉现在再如何学,那些技艺都赶不上官家了罢?”
蕙罗调剂呼吸,整肃衣衿,然后举手加额,慎重向他下拜施礼,礼毕,捧起盛着香炉的两个锦盒低首后退至门边,再回身出门,启步拜别。
蕙罗奉侍她梳洗,为她扮装。因刘清菁在服丧,不便着彩妆,本来神采恹恹,精力不济,但当蕙罗把一枚冰清玉洁的冰片面花贴在她额上时,她俄然又现神采,欣然核阅了镜中的本身一番,再问蕙罗:“这面花是冰片做的么?香味扑鼻,色彩也清爽。”
一名浑家笑道:“我洗衣裳倒是在行,洗得比谁都快,都洁净,但估计没人能看得上这一好处。”
走至半路,但觉火线气象虚幻漂泊,如水中影,伸手一探,才觉触手冰冷,本来早已满面泪痕。
实在赵佶周身干净,口气清爽,因常饮用含脑麝的龙凤团茶的原因,口中乃至隐含香气,但不知为何这一吻确切令蕙罗恶感,并非矫饰。
刘清菁格格地笑出声来,顺手重批翘翘脸一下:“你该死。你嚼丁香,还不是因为听人说官家前两日夸了个含丁香的浑家吹气如兰,就跟风效仿,还守在官家能够去的后苑候着,盼着被他瞥见。却不知现在宫里这么做的女人多了去,太后早就看不扎眼,你跑去现眼,恰好被她拿来出气。”
蕙罗见她醒了,上前存候,她也只是点点头,不再理睬。拖延半晌,方才缓缓起家。
蕙罗听出她似有所指,悄悄察看阁中世人神采,见她们互递眼色,清楚心领神会,却又只是暗笑,讳莫如深,不再接话。
阁中床前立着一面摹周萱仕女图的屏风,床下右边摆着一个无盖的汝窑莲花炉,微红炭火自云母片下模糊透出,暗焚着隔片上的黄熟香。刘清菁斜斜地盖着一床素锦缎被,有一角如水般流淌至床下。枕上她青丝如云堆积,枕边则搁了昨日蕙罗送来的金鸭。现在那春睡的美人侧身,手懒懒地搭在上面,正在让金鸭嘴中冒出的开元宫中衙香薰染她一只纱袖。
一语引发合座大笑,安如茵满面绯红,嗔道:“娘娘饶了我罢,奴家哪敢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