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篦刀[第2页/共2页]
“别拿我母亲来讲笑。”赵佶眸色阴沉,盯着王湲一字字地说,腔调安静,却带有威胁的意味。
王湲端来一个盛了净水的鎏金银盆,又另取出一瓶洗手药及一方面巾,待赵佶伸手入盆内后,她拔开瓷瓶的木塞,把内里的粉末状洗手药倒了一些在赵佶的湿手上。
王湲又再避过,仍旧不睬,只是垂泪不已。赵佶再次靠近她,换上一副孩童般纯粹无辜的神采,牵着王湲的袖角摇了摇,让她的身影落在他一清如水的眸子中:“我错了,不该如许吓阿湲姐姐。阿湲姐姐若不欢畅就骂我罢,千万别哭,瞥见你哭,我也会在内心哭。”
赵佶眼中再无一丝刚才的阴霾,面朝王湲喜笑容开:“或人看来被我吓得不轻,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这药粉加了哪些香料?”赵佶随口问道。
王湲没好气地说:“你不会本身问尚服局要?”
赵佶笑吟吟地似还要回她甚么,郑滢先开口对王湲说了:“你就不该接他的话。若论嘴皮子工夫,谁胜得过他?”
他此语一出,王湲再也忍不住,只觉无穷委曲,两目一瞬,珠泪滚滚而下。
王湲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未有任何反应,人全部呆住了。在他们无言的对视下,蕙罗与郑滢也堕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我千万不敢使唤姐姐,”赵佶笑道,“但若姐姐肯略移莲步为我取来檀香散,我可再将刚才所剩的八月减去一月,那姐姐就只欠我七个月了。”
二女一走,室内便又只剩下赵佶与蕙罗二人。赵佶回眸一掠蕙罗,蕙罗顿时严峻起来,怕他再有无礼行动,而他倒无异状,亦未对蕙罗说话,只徐行走到镜架前,对着铜镜把巾子扶正,略一打量,又从腰间系着的锦囊中取出一把篦刀,对镜掠鬓。
王湲终究顶不住他这和顺的耍赖和古怪的实际,抽泣的声音中冒出了一点短促的笑声,但她旋即又强咽下去,抹着眼泪道:“你获咎我了,这一月离我远点,别来跟我说话,我不睬你。”
那洗手药主料是大皂角粉和糯米粉,还加有多种香料,赵佶双手并拢搓揉数下,顿时芳香四溢。
“难怪呢,这香味非常清雅,与孃孃殿中薰的香一脉相承。”赵佶浅笑道:“前次我去福宁殿,小霓姐姐给我用的洗手药是按孙思邈的《令媛翼方》配的,用麝香、桃花、栀子花、木兰皮和菟丝子泡猪胰后曝干研末,天然也是芳香扑鼻,但毕竟不如这檀香散高雅。”
待蕙罗凝神看清楚那蓖刀形状,不由又是一阵面红耳热一一蓖刀紫檀制成,素面无纹饰,但光芒柔润,恰是她用过量年的阿谁,初遇赵信那日用来划伤他脖子后被他夺去,不想他竟然保存到现在。待续
赵佶睁大眼睛一摊手:“我已经尽量为你少算了,也许这三秋里另有闰月呢,那就不止九个月了……”
王湲白了他一眼,但容色松动,明显这话令她大为受用。斯须,对赵佶道:“若要多的,我还得去后院库房取。我又不是奉侍你的丫头,犯不着听你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