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篦刀[第1页/共2页]

王湲啼笑皆非，顺手把身边桌上花瓶中的红梅折下半枝，掷向赵佶：“看来我欠你的不止七个月，必然是上辈子就欠了你的，以是现在被你如许胡搅蛮缠。”

此时他已洗洁净手，王湲展开面巾裹住他双手为他拭干，听他如许说，便抬起视线睨他一眼，唇角衔笑，但语气倒是半嗔半怨的：“你如何管谁都叫姐姐？陈贵仪才是你端庄该唤的‘姐姐’，若她一向在这宫里，你还四周乱认姐姐不？”

王湲忍俊不由，笑出声来，但当即又觉失了面子，羞恼地跺了顿脚，说：“你要归去便请回，再别来了。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到你呢！”

王湲终究顶不住他这和顺的耍赖和古怪的实际，抽泣的声音中冒出了一点短促的笑声，但她旋即又强咽下去，抹着眼泪道：“你获咎我了，这一月离我远点，别来跟我说话，我不睬你。”

王湲感觉奇特，展开泪眼看了看他。赵佶旋即笑道：“一会儿我回家去，明天这时候再来，那我们就有一日没见了。对我来讲，与阿湲姐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隔了这一日，便即是三秋未见。这里的三秋义同三季，也就是九个月，扣除姐姐说不睬我的一个月，还剩八个月，我们先记取，下次我又获咎姐姐了，姐姐再渐渐扣，只是明天我来，姐姐可别认账，必然要跟我说话。”

赵佶一瞥中间的茶饼，道：“我要喝小龙团茶。”

王湲端来一个盛了净水的鎏金银盆，又另取出一瓶洗手药及一方面巾，待赵佶伸手入盆内后，她拔开瓷瓶的木塞，把内里的粉末状洗手药倒了一些在赵佶的湿手上。

王湲答道：“藿香、甘松、吴白芷、茅香、零陵香和白檀。”

王湲又好气又好笑，啐了他一下：“呸！有你这么算的么？倒算成我欠你的了。”

“我千万不敢使唤姐姐，”赵佶笑道，“但若姐姐肯略移莲步为我取来檀香散，我可再将刚才所剩的八月减去一月，那姐姐就只欠我七个月了。”

王湲蹙着眉头探视他双眸，双唇微颤，满目泪光，泫然欲滴，神情还是怯生生的，明显并不敢肯定他是在开打趣。

赵佶摆首道：“须得姐姐赏的才可用，不经姐姐手就不香了。”

赵佶笑吟吟地似还要回她甚么，郑滢先开口对王湲说了：“你就不该接他的话。若论嘴皮子工夫，谁胜得过他？”

半晌后，郑滢悄悄走至赵佶身边，用本身的丝巾为他拭去手上的水珠。赵佶侧首看她，她含笑以应，目光柔若春水，那笑容似安慰也似安抚。

王湲没好气地说：“你不会本身问尚服局要？”

赵佶闻言转对郑滢道：“阿滢姐姐……”

“别拿我母亲来讲笑。”赵佶眸色阴沉，盯着王湲一字字地说，腔调安静，却带有威胁的意味。

“这药粉加了哪些香料？”赵佶随口问道。

“好。”赵佶竟然一口承诺，很当真地点头。

他此语一出，王湲再也忍不住，只觉无穷委曲，两目一瞬，珠泪滚滚而下。

赵佶见状，握着郑滢的丝巾要去为王湲抹泪，王湲侧身避开，悄悄抽泣。赵佶遂绕至她面前朝她一揖过膝，浅笑道：“是我错，请阿湲姐姐恕罪。”

这里的茶饼并非小龙团，但郑滢也未几话，直接承诺：“好，你稍候半晌，我去取来给你。”

王湲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未有任何反应，人全部呆住了。在他们无言的对视下，蕙罗与郑滢也堕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待郑滢出了门去，赵佶又对王湲道：“阿湲姐姐可否把这洗手的檀香散多赏我两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