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包粽子[第2页/共4页]
老婆婆含笑道:“公子去正厅坐坐吧,我和老头子来教女人就成。”
融融烛火下,四人各忙各的,影子逶迤一地,在火光里晃闲逛悠,晃闲逛悠。天子手中没停,耳边是叽叽喳喳闹腾得跟麻雀似的昭阳,如许的时候委实奇妙,竟叫他都有些失神。
天子压根没想到,昭阳竟然是个浑然天成的自来熟。你瞧她,二话不说搬着小凳子挤在两位白叟家中间,左瞧瞧,又看看,伸手拿了两片粽叶就开端依样画葫芦。
二老哈哈大笑起来,昭阳也挤眉弄眼的,天子面皮薄,脸快速红了,想拂袖而去,说朕不干了,但到底还是咬牙持续坐了下来,闷声剜了昭阳一眼,神采不多数雅。
天子侧头看她一眼,那丫头入迷地看着远处,月色之下,那张夙来嘻嘻哈哈的小脸也仿佛笼上了一层愁雾。
天子笑了两声,斜眼睨她:“龙手?这还是我第一次闻声有人这么描述我的手。”他没把粽子给她,只道,“虽尊卑有别,但到底另有男女之分,我再金贵,也没金贵到要让你一女人家替我做重活。”
昭阳眼睛一亮,只差没跪地上叩首谢恩了。
那两位白叟家唏嘘地捧着金子,对着他一再伸谢。昭阳俄然说不出话来,只得跟二老道别,破天荒地安循分分跟在主子身后,来往时的路走去。
她有苦衷?
他何时进过灶房,又何时亲手做过吃食?
“来探亲。”
她可够意义了吧,既让他参与出去,又托付这么简朴的任务给他,不脏手,不费事,天底下当真没有比她更知心的主子了――昭阳的脸上明显白白写着这层意义。
她竟然也敢大着胆量不起家施礼,只坐在小板凳上举着粽子跟他显摆:“公子你看,我多无能呐,头一回包粽子就这么心灵手巧地胜利了,您看看,是不是很敬爱?”
“主子,小的真有表姐在嘉兴。”昭阳急了,“小的在都城没有家了,父母都走得早。但小的确确实在有个表姐十余年前嫁来嘉兴,小的就是这几日要服侍主子,不得空,不然说甚么也去见见故交叙话旧呐。”
天子俄然想起甚么,问她:“你这张口就能胡说八道的本领是跟谁学的?”
临走时,他与昭阳再三伸谢,手里还拎着沉甸甸的粽子。都到了门口,他俄然转头把荷包里的金元宝递给老两口,老两口的神采都呆了一瞬。
她唇角弯弯,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您真是好样的,大兴一等一的好爷们儿!小的心折口服,能赶上这么好的主子真是积了好几辈子的大德!”
等粽子的时候,她也会与昭阳天子聊谈天,问问他们是打甚么处所来的。
没想到天子另有这么有童心的一面,昭阳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的祖宗哎,您如何系了个胡蝶结呐?这绳连络该如何紧如何来,您这么着,这粽子也忒轻易散架了吧!”
三角不像三角,歪七竖八捆着细麻绳,东凸一块西凹一团……
天子听得想笑,这丫头脑筋里都装了些甚么?张口就能扯谎,还撒得那么真,叫人听不出半点水分。瞧着那老婆婆一脸感同身受的模样,天子真是想戳昭阳的脑门子。
昭阳一侧头,就瞥见门外去而复返的天子,一身月白长袍在夜色里显得素净又敞亮。他的身后是院子里的柚子树,树影幢幢,月色交相,而他面上的神情好似也温和很多,不再是成日板着脸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