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包粽子[第1页/共4页]
昭阳脑袋瓜子转得缓慢,指指北边:“我们是从北方来的。”
竟然还真有这么个表姐?
天子俄然想起甚么,问她:“你这张口就能胡说八道的本领是跟谁学的?”
“是啊,我第一次做的时候,方才把绳索系好,粽子就散架了。”老公公笑得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二老笑眯眯地望着他,灶房里的油灯暖融融的,将春夜也装点得暖和敞亮。鬼使神差的,天子坐在了小板凳上,伸手拿起小碗里的绳索:“那你可得包快些了,如果我们两小我一起干活,都包不过两位白叟家,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她可够意义了吧,既让他参与出去,又托付这么简朴的任务给他,不脏手,不费事,天底下当真没有比她更知心的主子了――昭阳的脸上明显白白写着这层意义。
天子闲着没事做,站在灶房门口很苍茫,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融融烛火下,四人各忙各的,影子逶迤一地,在火光里晃闲逛悠,晃闲逛悠。天子手中没停,耳边是叽叽喳喳闹腾得跟麻雀似的昭阳,如许的时候委实奇妙,竟叫他都有些失神。
天子有些游移。
老婆婆含笑道:“公子去正厅坐坐吧,我和老头子来教女人就成。”
月随银河转,深巷石板青。偶有几家传来犬吠,春夜万籁俱寂,唯余两人的脚步声。
昭阳一侧头,就瞥见门外去而复返的天子,一身月白长袍在夜色里显得素净又敞亮。他的身后是院子里的柚子树,树影幢幢,月色交相,而他面上的神情好似也温和很多,不再是成日板着脸的帝王。
昭阳撇撇嘴:“甚么叫还成呐,我这么心灵手巧,本身都被本身吓一跳。”她把一旁空着的小板凳往天子跟前一挪,“来,您也坐,既然来都来了,要不干脆也上上手?”
天子很想笑,再看看她嘴边的两只深深的酒涡,和那面上小狐狸似的对劲,言不由衷地点点头:“还成。”
表姐大她八岁,她五岁之前还常与表姐在一处玩耍,厥后表姐嫁来了嘉兴的盐商世家,当时候定国公府还风景着,表姐不是攀附,是实实在在的下嫁。只可惜厥后定国公府没了,一夕之间百口长幼都被放逐淮北,若不是表姐嫁得远,被人忘得一干二净,恐怕少不了受连累。
没想到天子另有这么有童心的一面,昭阳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的祖宗哎,您如何系了个胡蝶结呐?这绳连络该如何紧如何来,您这么着,这粽子也忒轻易散架了吧!”
老婆婆忙摆手:“公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呐。一些个粽子罢了,底子不值几个钱,您给这么多,老身受不起啊!”
二老哈哈大笑起来,昭阳也挤眉弄眼的,天子面皮薄,脸快速红了,想拂袖而去,说朕不干了,但到底还是咬牙持续坐了下来,闷声剜了昭阳一眼,神采不多数雅。
天子笑了两声,斜眼睨她:“龙手?这还是我第一次闻声有人这么描述我的手。”他没把粽子给她,只道,“虽尊卑有别,但到底另有男女之分,我再金贵,也没金贵到要让你一女人家替我做重活。”
天子咬了一口,那粽子肉香浓烈,软糯适口,酱肉的香气在唇齿间伸展开来,泛着暗香的糯米为伴,真真是滋味极好。也不知是因为包这粽子的过程他亲身参与了,还是别的甚么,他竟感觉这颗粽子比之十来年前贰心心念念的那一颗还要甘旨。
天子压根没想到,昭阳竟然是个浑然天成的自来熟。你瞧她,二话不说搬着小凳子挤在两位白叟家中间,左瞧瞧,又看看,伸手拿了两片粽叶就开端依样画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