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龌龊[第1页/共2页]
秋雨悄无声气地飘落下来,密密斜织,透着一丝苦楚幽怨之态。天锦立于廊下,望着那精密的雨帘,无声地叹了口气。
……
哪知谢琰却摇点头,“司马道子为人奸刁,想要告他的状,需获咎证齐备。事情闹得这么大,恐怕统统陈迹都被消弭洁净了。再加下属马元显是他独子,陛下一定会秉公措置。谢家若拿此事出头,只会触怒圣颜。”
这类牵涉到皇室王胄的性命官司,就算告到衙门,多数不会公允对待。那新娘的家人,闹得再凶,也会被弹压下去。
琅邪王司马道子给她的印象还是不错了,经此一事当即大打扣头了。能养出那种没法无天的儿子,当爹的能好到那里去?
天气越来越暗沉,雨势也垂垂大了起来。
见状,谢琰眉梢悄悄一挑,“看模样,本将军也不好多打搅了,这便告别了。”
谢琰摇点头,终究将杯中酒喂到嘴里。
为免让刘裕看出甚么,他不好立足逗留,很快出了门,渐行渐远……
刘裕这才饶了他。
刘裕还站在木梯之上,闻声扭头看去,就看雨中徐行走来一小我。此人脚蹬黑靴,身着清逸锦衣,一手撑伞,一手拧着酒坛,正昂首望着他轻笑。
这山阴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眼下正值战乱期间,稍有风吹草动,动静就能传得人尽皆知。
刘裕无法,只得将他迎了出来。他自去换衣裳,留谢琰一人独坐案前。谢琰一点都不感觉不适,安闲不迫将酒坛翻开。
但是谢安不管是在德行、学问、风采等方面都有杰出的涵养,其人固然已经暮年,传闻中他却还是是风神俊朗的样貌,不管在朝中、军中或是官方,口碑都是极好的,实乃一风骚名流。
“谢将军还是喝慢点,这回再醉了大耍酒疯,就算下再大的雨,鄙人也不敢收留了。”
“好一个刘府,看来你是筹算在此久安长住了。”身后乍然响起一道明朗的笑声。
谢琰笑骂了他两句,拿起先前置放在门边的油纸伞,踏入雨幕,目光触及井边的虞美人花时,他脸上的笑意垂垂收了起来。
却本来,上回谢琰来找刘裕喝酒时,刚踏出院中就看到长在井边的虞美人花。这花刹时就勾起了谢琰的回想,一时之间伤感卷袭,而刘裕也是睹物思人,两人弃了酒杯,直接拿着碗豪饮,喝得是东倒西歪。
做为晋帝一母所出的亲弟弟,司马道子总管着朝廷各部分的政务,权力之大,专为皇室监督着谢安一举一动,与谢氏一族之间的嫌隙是越磨越深。
天锦猜得不错,琅邪王一边重罚了司马元显,一边让侍卫将肇事的人告到了衙门,那些人被抓走,王府再次规复安静。
刘裕赶紧收起手里的东西,跳下来以后,将木梯拧开,赧然道:“谢将军冒雨前来,莫非又是来找鄙人喝酒的?”
“采桑,我不便出府,不如你去徐先生那边一趟,让他帮手调查一下。”
永安路新桥巷中,一道颀长的人影冒着雨踩在木梯上,手里高举着一块木质匾额,敲敲打打挂于屋檐之下。
自从插手北府兵,刘裕也垂垂晓得了陈郡谢家与琅邪王司马道子之间的那点肮脏。
采桑微微一禀,“公主心善,我这就去找寄父。”
刘裕也不解释,只拿着桌上的酒坛往他怀里一塞,“看来你是毫无悔过心,罢了罢了,这酒你还是找别人喝去吧。”
刘裕收过来一看,眼色不由一沉。
晋帝软弱纵所周知,若非依托着司马道子这个亲弟,只怕皇位都坐不稳。说司马道子只手遮天,倒是描述的非常贴切。
刘裕不与置否,拿起酒杯轻抿一口,“鄙人听闻这山阴县中出桩奇事,谢将军如何另有空往鄙人这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