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孪生画风波[第1页/共13页]

周爷嘘我一声，然后小声说：“没查到，没查到，急死人了！毛大臣又进城去了！你说如何办？”

我去见周爷说了我刚想明白的事。周爷沉吟半晌说：“有事理、有事理。你让我再想想啊，蒋爷偷了宫里的画，让琉璃厂彭老板卖给你，你没买，就让你罗师兄送给你，你收了，就嫁祸于你，然后撺掇李统领让西太后看你的画，拿到你的把柄再办你盗窃宫中财产罪，好家伙！一环扣一环啊！这个蒋广宗太凶险太奸刁！”

我实在忍不住说：“这怕不当吧。不弄清库里有这画无这画，我这画就不结壮。”

我鼻子一酸想哭，忙背过身去。我十四岁进宫，这十几年端赖周爷提携照顾，周爷比如我再生父亲，我一时半会都没分开过周爷，如何感觉此次有点生离死别的味道，就想哭。周爷拍拍我的肩膀回身而去。我掉头望着周爷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潸然泪下。我爱周爷。我舍不得分开周爷。我冲周爷背影大喊：“周爷我走了——”说罢一溜烟跑了。

我娘说：“敢情你这就要走？那可不成，多日不见如何也得吃个饭啊不是？别走啊，我这就筹措去。”说罢去了。

周爷顿时如五雷轰顶，脑筋轰轰作响。他死力稳住慌乱的情感说：“你的意义……”

人有了宝贝总忍不住要夸耀，不然神不知鬼不觉也没啥意义，因而我请来宫里书画库的秦观赏师，把画给他看请他观赏。秦观赏师看了恭喜我说这是真品。我问秦观赏师，宫里究竟存有唐寅这画没有。秦观赏师还是笑而不语。我晓得他受宫里端方束缚，也不强求，只是暗自猜想宫里大抵没有，内心不免对劲。

李统领说：“请老佛爷息怒，已经查到，是守库主子放错了处所。主子已替老佛爷重重惩罚了。”

太后说：“今儿个奇了，让本太后也开开眼，传。”

储秀宫并不是紫禁城后宫最好的地儿，但西太后情有独钟，在这儿住得最久，有人不明白还美意劝西太后去其他宫住，天然讨个败兴，西太后还是住储秀宫，此中的奥妙我晓得，周爷奉告我的。西太后暮年还是懿贵妃的时候住储秀宫，在储秀宫接受先帝龙恩生下同治帝载淳，并以此成为紫禁城至高无上的人，以是视储秀宫为通天招牌，举大事不细谨，不管帐较房屋吵嘴的。

太后说：“跟咱宫里那画有啥辨别？”

李统领疾步走出去传人。我惊奇得目瞪口呆。毛大臣朝我眨眨眼。我内心放宽了一些，但又一想，世上哪有孪生画？闻所未闻啊，莫不是毛大臣使的缓兵之计，清查到盗画人就为我洗清冤情了？不一会证人带了出去跪地上。太后问：“你是何人？”

又过了一会，取画的人返来了，走到门边不敢出去，悄悄号召李统领。李统领走畴昔听来人一番私语后，回身出去走到太前面前跪下说：“禀报老佛爷，咱宫里这画没了。”太后正用心看折，猛一听此话吃了一惊，手里折子掉在炕上，黑着脸说：“说啥？画没了？如何没了？”我也从速跪下。李统领说：“取画寺人返来讲，宫里书画库查了，这画没了，说是这才发明没了的。主子已经叫人传外务府大臣。”太后一拍炕几说：“这还得了！给我查！”

李统领承诺道：“是。”说罢回身对门口候着的寺人说：“老佛爷口谕：传唐寅山川图——”

我还是踌躇不决，就叫娘来，说罗师兄要送我一幅贵重的古画。娘从厨房走来，边在围腰上擦手边说：“人来了就好，还送啥礼啊？啥画？唐寅住哪条街？”我说：“啥话啊，明朝人死几百年了。”娘说：“死人的画啊，不要。”罗师兄说：“师娘您得收，是徒儿我承诺徒弟照顾你们的。”娘说：“也对，那就收下，待会多喝几杯酒，感谢啊。”我说：“这哪是几杯酒就谢得了的？”娘说：“娘晓得。你不是啥总官吗？有机遇照顾照顾你罗师兄得了。”罗师兄说：“还是师娘明理。崇孔，宫里有啥差事无妨给哥哥先容先容，不就在内里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