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黄厨头奉献一箭双雕膳谱[第1页/共14页]

徐司房说：“这主张好，我们旗下男人讲究做菜。也不是自夸，咱厨艺如果与您比嘛不可，如果与黄厨头比呢半斤八两差未几。”

第二天我叫笔帖式遵循我这三条写成报告，拿去给周爷看。周爷能文能武，会拿勺会使笔。他看了我的报告说：“好好，特别是最后一条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真的没文明，听不懂周爷说的啥，就嘿嘿笑说：“我的爷，您可不成以不款文，说白一点啊？”周爷反问我：“你为啥要写这一条？”我说：“他设套让我钻。我傻啊，我不晓得姑息这套套他啊？”周爷哈哈笑说：“你不傻啊，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说：“啊？我也会款文啊。那我哪天好好写一篇诗词歌赋呈报皇上……”周爷打断我的话说：“还诗词歌赋呢，诗词歌赋是一篇吗？别写了，还是掌灶翻勺得了。”我们哈哈笑。

徐司房说：“瞧你心急猴样儿，他能给我吗？说过一会儿来这儿拜访您呢。”

我迫不及待地问：“究竟啥体例啊？快说快说。”

据大清档案记录，一箭双雕是嘉庆年间归入紫禁城御膳谱的。传说嘉庆天子在北京微服暗访，走到四川会馆闻到饭菜香味感觉猎奇便走了出来，正逢停止宴席，便应邀举箸咀嚼。只见上来一道菜非常独特，从未见过，是一只大盘盛着的两只雏鸡，一只金黄脆，一只白鲜嫩，味道各不不异，不由暗自赞美，待举箸咀嚼，白鲜嫩那只鸡公然名副实在，鲜嫩非常，金黄脆那只外焦里嫩，不觉脱口而言，连连说好，也就不客气吃了很多，问仆人这是何菜。仆人说这是四川厨子带来的新菜品，叫黄白鸡。嘉庆天子说这名字俗。仆人见嘉庆天子仪表堂堂，威风凛冽，晓得非等闲之辈，便请嘉庆天子给这道菜重新定名。嘉庆天子说，一箸品两鸡不就是一箭双雕吗？大师鼓掌喝采。这道菜便得名一箭双雕。嘉庆天子回宫后不时驰念这道菜，叫人去四川会馆把那厨子带进宫做了御厨，一箭双雕也成了御膳。这是一百多年前的事。

周爷说：“是啊。我方才接到毛大臣告诉，说储秀宫传懿旨，着柳崇孔做一箭双雕呈上。我就迷惑了，问毛大臣如何回事，毛大臣反问我如何回事。我说紫禁城已多年不做这道御膳了，连这道菜的膳谱也不齐备，没人会做，柳崇孔也不会做，我是他徒弟我清楚。”

我顿时给他斟上酒。他举杯一干而尽说：“笑话，他敢撵我？我给说了你要一箭双雕膳谱的事，他哈哈笑不说话，笑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觉得他不认这回事呢，谁知他笑完了说，是柳崇孔叫你来的吧。我说豪杰不做暗事，是柳崇孔叫我来的如何样？你给不给？”

徐司房持续往下说。坐席喝酒天然免不了划拳。一桌人都是划拳妙手，四时财啊六六顺啊，一阵乱吼乱叫，归反比谁喉咙大。徐司房也是拳坛豪杰，还是个见了酒就迈不开步的人，天然不让步，与他们轮番划拳。一场酒菜下来，一桌十个醉五双，包含仆人黄厨头。

杭州远在千里以外，也不能因为一道膳谱动用六百里加急，便按普通法度向杭州发去公文，也就没法定时报送十大御膳了。毛大臣得知这个环境也谅解我，让我缓些日子报送。这天我正在考核膳谱，周爷俄然出去讲：“崇孔，如何西太后想起要你做一箭双雕？你不是不会做这道菜吗？你啥时学会做这道菜了？”我听了莫名其妙，反问周爷：“您说啥？我如何听不明白？我啥时学会一箭双雕了？”周爷问我三个题目。我反问他三个题目。我们面面相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