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流言[第1页/共3页]
苏玉畹心慰地摸摸弟弟的头:“也好。你也大了,该是时候学着办理茶园了。爹之前总说,等你年满十二,就不上学了,带你在身边教你打理买卖。”说到前面,声音不由哽咽,眼里落下泪来。
“走罢,归去。”苏玉畹领着苏世昌,渐渐沿着回廊走远了。
她是管家刘安的老婆王氏。
想到这里,苏玉畹内心一酸,强忍着心中的哀思,问王氏道:“这段时候茶园那边可还好?”
“你们也快些回房。畹姐儿,雨这么大,茶园明日再去也不迟,明天就别去了,抱病了可不可。”殷氏虽软弱没甚么主意,又哀戚于丈夫的离世,倒是将后代放在心尖上的。她转头来叮咛一声,见世人都应了,方扶着关嬷嬷的手抹着眼泪去了。
“姨娘,我们也回罢。”丫环小苗见大师都走了,对自家主子袁姨娘道。
可进了门才晓得,这个殷氏是个面人儿,轻荏弱弱的,没啥主意,遇事只晓得掉眼泪,半点担不起事。孔氏便以此为借口,一向把持着后宅外务,便是要人相帮也只叫二太太魏氏。厥后苏老太爷归天三兄弟分了家,大房单过,还是苏玉畹接过管家权,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苏长清才免了后顾之忧。
黎妈妈没法,只得跟在前面,又感喟道:“真是苦了女人了。”
苏玉畹吃过点心,又净了手脸,便转头叮咛丫环谷雨:“去把王妈妈叫来。”
“是。”谷雨回声去了。
说着她抬起眼来,看了看苏玉畹的神采,谨慎翼翼隧道:“实在茶园的环境还算好的。茶农那边环境更糟糕,传闻已有人去找旁的茶商收茶了。”
如果那些茶农把茶卖给别人,大房不但丧失是本年那一部分茶的利润,今后再想把这些茶农手上的茶买返来,怕是很难了。徽州人做买卖还是以诚信为本,茶农跟茶商合作,只要给的代价公道,又没有甚么大的冲突,茶农普通都不会主动改换与之合作的茶商的。
“嗯。”袁姨娘只生了个女儿,又是个和顺温馨的性子,常日最是端方。此时见世人都走了,这才带着女儿分开。
听得这话,黎妈妈顿时担忧起来,问道:“我们不是跟那些茶农签了合约的吗?莫非他们就不怕吃官司?”
隔未几久,一个四十多岁穿藕荷色绸缎褙子的妇人走了出去,施礼问安后,便温馨地站在那边,等着苏玉畹问话。
王氏嫁了刘安十几年,对于内里的事情体味甚多,比起整日关在内宅里的黎妈妈来,天然多了几分见地。
隆庆年间松萝茶出来后,苏老太爷便属于第一批种茶、售茶的人,短短十几年,苏家由只要些地步的小地主,生长到具有百来亩茶园、另有一些小茶农凭借的大茶商,在全部休宁县也算得是富商。苏老太爷归天前给三兄弟分炊,大房分得了三十多亩茶园,外加休宁县茶栈一间、徽州府茶庄一间,凭借的茶农山地几十亩。每年在茶农处收的茶,产量比自家茶园的产量还多出一倍。
苏世盛怯懦些,刚才就被吓到了。此时听了长姐的话,惨白着小脸用力点头:“我晓得了。”
徽州这时候的茶商根基还属于自产自销,即自家出的茶叶,由自家的茶庄售出。而那些没才气开茶庄、自家又有地步种茶的小地主或布衣,则还得凭借于某个大茶商,把每一季的毛茶卖给他。
刘安小时候是苏长清的小厮,跟着春秋的增加才气渐强,苏家分炊后苏长清便让他当了大房这边的管家;而王氏则原是殷氏的陪嫁丫环,后嫁了刘安。苏玉畹领受内宅事件后,便把原在殷氏身边服侍的王氏汲引发来,临时管着针线房的事。她原是想着通过刘安身边的王氏来体味外院的意向,从而能更好的帮忙到苏长清。没想到这做法现在倒成了一步妙棋,让她能敏捷将表里事情都掌控在本技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