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冰雨[第3页/共3页]

仓猝四下张望，无一小我影。白净指尖被淤泥染黑，她紧紧攥着那扇子，咬着下唇。

“如何会！他技艺明显那么好。”她点头。

“浮台。”

玄苍快步跟了上来，亦被雨水淋得透湿，一头白发和薄弱素衣贴合在一起，两人都显得狼狈不堪。姻姒侧过脸，投去扣问的目光。男人翕动鼻翼，四下嗅了嗅，这才幽幽答话，“娘娘判定的没错，周公子的气味仅仅至此。”

这雨，已经落了好一会儿。

最想见的人。最不想见的人。

玄苍薄唇动了一动，却没有说话，只是拉起姻姒身上披着的黑袍帽兜，重重压在她的头上，好挡一挡雨。女子若无其事地往回走，视野有点恍惚，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不想面前风景更加恍惚了。

寥落了漫天炊火，燃烧了一池浮灯，遣散了街头游人。

小游。她如梦初醒般连连反复：必然是她了，必然是她了。

苍穹当中传来一声炸雷，姻姒俄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往河岸边去：脚下尽是淤泥，她深一脚浅一脚提着衣裙艰巨前行，一支灰白物件陷于泥中，被雨水浸湿，煞是惹眼；顾不得衣物被淤泥玷辱，她俯身将那东西拾起来，用衣袖拭洁净上面肮脏，是一柄折扇。

姻姒拉下蒙住脑袋的被褥，暴露一向虎魄色的眸子，等着后文。

一弯流水贯穿南坪，雨滴落在河面，荡起一圈圈波纹。本来浮于其上的精美花灯早已变得破败不堪，如同碾落的花瓣，褪去了该有的色采，惨惨跟着流水打旋，甚是苦楚。

“娘娘三思，莫要说这等没了后路的话。”玄苍减轻语气唤了她，责备之意溢于言表，“如此果断做决定，可不像西参娘娘的风格……”

“不是遗落，是丢弃。”声沉若水。姻姒回身看了白发男人一眼，哈腰拾起脚边一块石头，顺手那么一抛，刚巧落在方才拾取折扇的位置四周，她苦笑了一下，“周自横大抵是不会返来了，以是，我们分开罢。”

她想的腻烦，一头栽进被褥中死死闭合着眼，在心中比较着二者的分量。

“已经不首要了。”她的声音清冷，像是被雨水冲刷后的冰冷铁器，“玄苍，我们归去吧。”

他蹙着眉唤她，“怎不去其他处所避雨，站在这桥上做甚么？”

“不找他了吗？”见女子长睫与侧脸垂成一个凄楚委曲的弧度，玄苍到底是不忍，咂摸她方才所言，恍然间又似明白过来甚么，“娘娘是要回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