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冰雨[第2页/共3页]

“或许娘娘再见到周公子时，能够问问他，是否有难言之隐。”生来便是这般脾气，玄苍叹了口气，接过她手中粥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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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台。”

玄苍眸子一动，定定看着面前再熟谙不过的女子，“那他莫不是赶上了伤害，难以脱身才食了言罢？”

“不找他了吗？”见女子长睫与侧脸垂成一个凄楚委曲的弧度，玄苍到底是不忍，咂摸她方才所言，恍然间又似明白过来甚么，“娘娘是要回那里？”

寥落了漫天炊火，燃烧了一池浮灯，遣散了街头游人。

“娘娘三思，莫要说这等没了后路的话。”玄苍减轻语气唤了她，责备之意溢于言表，“如此果断做决定，可不像西参娘娘的风格……”

玄苍走到她的身边，都雅的眉跟着她黯然的神情而皱起，“那是……周公子的东西？”

说甚么萍水相逢，他清楚是一步步逼着她刻骨铭心啊。

她想的腻烦，一头栽进被褥中死死闭合着眼，在心中比较着二者的分量。

“再见？那里那么轻易？”姻姒冷哼一声，“凡人对我们来讲，就像是朝生暮死的蜉蝣，我宁肯他百年以后化作一堆枯骨，这世上便再也没有如此对待过我的混账……更何况，我不想见到他，平生一世都不想……”

他蹙着眉唤她，“怎不去其他处所避雨，站在这桥上做甚么？”

仓猝四下张望，无一小我影。白净指尖被淤泥染黑，她紧紧攥着那扇子，咬着下唇。

女子一袭烟霞色华裳已然透湿，衣物紧紧贴合肌肤，勾画出小巧曲线；她孤身一人立在拱桥之上，冷冷冰雨瓢泼般地落在空中，她微微眯着眼，目光有些失神地望着一个方向，在雨中瑟缩。

“只怕，周公子并非是等闲之辈，神明与修为高深的妖魔亦能做到你我这般藏匿神息――娘娘冰雪聪明，与周公子了解数日，心中应当已经有答案了罢？”玄苍深深看了她一眼，手中的雨具不知何时没了踪迹，他知姻姒本日定是要淋个痛快才解心头阴霾，作为侍从，他没有来由不陪着她一起胡来。

玄苍薄唇动了一动，却没有说话，只是拉起姻姒身上披着的黑袍帽兜，重重压在她的头上，好挡一挡雨。女子若无其事地往回走，视野有点恍惚，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不想面前风景更加恍惚了。

想必是那场雨淋的。

手中握着的油纸伞被雨淋湿，啪嗒啪嗒的水滴声响实在惹民气生讨厌。玄苍快步走到姻姒身边，将伞撑在她头顶，脱下黑袍披在她肩上，拉过她冰冷的手在怀里暖着，心疼不已。

苍穹当中传来一声炸雷，姻姒俄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往河岸边去：脚下尽是淤泥，她深一脚浅一脚提着衣裙艰巨前行，一支灰白物件陷于泥中，被雨水浸湿，煞是惹眼；顾不得衣物被淤泥玷辱，她俯身将那东西拾起来，用衣袖拭洁净上面肮脏，是一柄折扇。

他又道，“……连名字都是假的，与香盈袖普通。”

但是现在那条路再也走不完了，她再也等不来他了。

只着一件长袖里衣，披垂着头发的她从被褥中探出上身渐渐坐好，捧起玄苍特地为她筹办的一碗米粥。碗刚触口，又放了下来。拾返来的折扇就搁在床边，她想抛弃，无法浑身都充满着有力感，连动一动眸子都显得吃力，若不是玄苍安排了三四个侍女日夜轮番照看她，姻姒感觉本身大抵味“一睡不复醒”。

姻姒握起手边的扇子，指尖在扇骨上摩挲。肮脏已经擦洗洁净，只是纸质扇面被雨水一泡褶皱残破，所写五字已然有些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