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回[第4页/共11页]
明兰稍稍定神,可母子连心,她忧心如焚的非要去瞧情势,绿枝只好去叫软轿;因入夜路暗,众轿妇不敢走快,明兰急得几要哭出来,总算到了。
另一个小厮上前回道:“张夫人已给国舅府递了信,本来国舅夫人想带着后代避去娘家,可听国舅夫人身边的妈妈说,邹姨娘和大哥儿姐儿不肯走,累得沈夫人只好也留下。小的去时,沈夫人已称疾赶走了来宣旨的那帮人,正关门戒严府内呢。”
众女眷躲在黑漆漆的屋里,那贼人举着火把踢开一间间的屋子,听着那卤莽残暴的叫骂,大师吓的瑟瑟颤栗,眼看那贼人快到这屋子了,连崔妈妈也束手无策。
女孩脸上泪迹未干,头发狼藉,额角处被扯下一络头发,血丝在太阳穴四周晕染开,右手紧握一支金簪,左手鲜血淋漓,森然见骨,她神采惨白,眼中却如烧着熊熊火焰,嘴边一圈俱是血污,腮帮子咬的微微鼓起。
被此事一扰,不但误了早餐点,连午餐明兰都不想吃了,叫崔妈妈强押着用了半碗冬笋香菇鸡汤泡糯香碧梗米,倒是味同嚼蜡。
“现下贼人已死伤不下三十,却还如此顽悍……这伙人像是背后有人鼓励。”比武这么久,他发觉对方本有百余人,前两轮激斗后,跑掉很多帮闲,模糊估出贼人核心只五六十众,至今对方已死伤过半,却还不肯撤退,实在蹊跷。
他经历极丰,深知每回事情,伴随而来的多是宵小趁机劫夺盗窃,是以,他原觉得凭本身这番安插,平常贼伙定不在话下;谁知打斗了半夜,兄弟俩左支右绌,只能艰巨抵挡。
‘申辰之乱’时,张夫人恰是被扣在宫里的不利人质之一,一朝被蛇咬,现在京中局势有异,她岂能无有警戒,甫听这旨意,张夫人当场生了疑虑。她也不咄咄诘责,只仗着身份崇高,缠着两个天使不住绕话。
约过了两三刻钟,前门墙头再次响起呼喝攀爬之声——前头的贼人公然没走洁净,想调虎离山,等背面打杀起来,前头也许会放松鉴戒。
四周女孩们惊呼,伴着轻声抽泣。
明兰悄悄道:“怪道敢闹腾,本来是有备而来。”
甫入夜的天空,如沾了煤灰的淡色布匹,墨黑的且浓且淡,衬着金乌西垂仅余的光晕,远处的火焰刺眼的惊心动魄。
见那媳妇子扭捏作态的模样,既怕获咎明兰,又盼无祸沾及本身,翠微心下轻视,暗觉邵氏此人实是无胆少义没担负。
小桃从速吸足一口气,开端:“今儿中午石小哥叫我到外院去吃乳鸽我说可惜没有酸甜的桑葚果来配他说他晓得有个铺子卖的南北果子极好我说外头仿佛戒严了他说不打紧当年江淮兵乱时他还扛着小侄女满街跑呢……”
蓉姐儿呆呆抬开端,张了张嘴,甚么也说不出来。
……
明兰沉默的点点头:“这么高的火光,定是极高处的屋宇起了火……应是皇宫。”
外头蓦地静如无人,过了半响,那放肆男声大呼起来:“别受这婆娘勾引,侯府里头金银珠宝那是满坑满谷,发财就在彻夜呀!”
目睹山林老宅俱是一片火海,若说不成惜是假的,明兰只盼真能阻住贼人。
文官没事,武将家眷却……?如何与上回景象差异。
到底是孩子,一夜未睡,惊吓,受伤,痛哭,蓉姐儿累极了,倒在明兰的床上沉甜睡去,中间是熟睡如猪的小瘦子。
像每一次生命开端,像每一个芽苞打动于绽放,诸法空相,不灭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