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回[第1页/共4页]

“…那…我呢？”曼娘怔怔的。

屠龙道：“这阵子在贩子间查探，俺觉着有些不当。火线军国大事，亦无明文邸报，如何就传开了？往绵州报信的那厮，也不见得如何动静通达，如何…这么快…？”

小桃扶着明兰缓缓出门，绿枝等人随后，世人走太长长的抄手游廊，穿过侧边的垂花门，四周瞬息沉寂下来，不闻半声嬉笑说话，只悉率阵阵的虫鸣鸟啼。

曼娘被她笑的神采乌青，咬着牙槽疼，锋利道：“夫人水晶心肝，聪明绝顶；可也不及我对二郎一片痴心，方寸大乱！”

“不过你也是个本事的。火线动静传至不过数日，你就得了信，随本日夜赶路进京……你当日被侯爷送回绵州时，应是在京中留了通风报信的人罢。”一边哭天抢地被解送出去，一边竟然还能预先留下耳目，这等本领胆识，明兰确有几分佩服。

明兰看曼娘面上阴晴不定，似是心中交兵颇剧，笑道：“如何样？可想好了。”

明兰看了她一会儿，缓缓道：“你觉得当初侯爷为何想领昌哥儿进府？因当时髦无人知侯爷要娶谁，昌哥儿又小，想来你还不及调教儿子些甚么。待孩子进府渐渐教养，也许另有救――可叫你一口否了不是。厥后侯爷与我说，有你这类娘教着，旁的也就罢了，想你不至于会害亲生儿子，却毫不能放心昌哥儿与我所生孩儿一道了。所谓防不堪防，只要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稍事安息，绿枝仓促出去，低声报导：“夫人，已将昌哥儿…和他娘，都交予刘大人了。”崔妈妈在旁听了，叹道：“刘大人可真操心了，只……倒是家丑传扬了。”

“屠爷的意义是……？”明兰游移道。

回到房里，只见团哥儿盘着肉肉的小胖腿，苦苦扯着一副锃亮黄铜打的九连环，见母亲返来，立即丢下九连环，摇摆着从炕上站起来，奶声奶气的伸开手臂――“…娘…”

“再厥后，城门口便有官兵等着我们母子了。”曼娘嘲笑，瞬即又道，“现在夫人筹算如何发落我们母子？”

曼娘神采骤变：“他，他……”

“用不着我教他。当初你不是说，没了儿子就去死么？现下却又肯了。”明兰淡淡看着她，嘴角挑起一抹轻嘲，“看来这几年，你教得昌哥儿极好。”

曼娘冷冷道：“夫人别忙着夸奴家了，乡间地界上怕也少不了夫人的耳目罢。”

曼娘眼神瑟缩一下，很快又是一脸哀恸：“没了亲娘在身边，好歹要在爹跟前呀！他是诚恳的孩子，将来贡献夫人……”

明兰悄悄道：“当初侯爷说过，你再敢来罗嗦，此生都不叫你在见昌哥儿了？”

“不是我，侯爷底子不筹算叫我脏了手。”明兰缓缓点头，“照侯爷的意义，刘大人一拿住你们，马上将昌哥儿送走，择一刻薄殷实人家扶养。是我叫刘大人送你们过来，叫蓉姐儿再见亲弟弟一面。”

明兰稳稳坐下，双臂轻搭扶手，笑笑道：“本想说‘别来无恙’，可本日一见，你比当初老了十岁不止。都说绵州水土养人，你如何愈发不成模样了。”

那男孩约八九岁模样，模样倒白净，就是骨架肥胖，他双手紧拽母亲的袖子，低低低头，闻言敏捷抬下头，脸上尽是防备和仇恨，一触及明兰望下来的目光，从速再次低头。

“当初侯爷说过，倘若你再敢闹弊端，便要不客气了；你却不肯信。”明兰看她那副痴情且不敢置信的模样非常腻味。

至此以后，明兰便似鼓足了一口气，也不管外头关于张顾兵败身故的动静传的如何绘声绘色，她只日日好睡饱食，对峙漫步活动；约过了三四日，屠家兄弟从外头返来，马车上押下一对风尘仆仆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