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卖宝[第2页/共3页]
铲地盘儿跟鬼货都是古玩行的黑话。所谓黑话,自古以来,各行各业都有,江湖有风,马,燕,雀四大门,金,皮,彩,挂,评,团,调,柳八小门,内容繁复,枝系庞杂,算来得有百十行当,这些行当各有各的术语,也就是黑话,又称春典或者唇典,熟行人一听就懂,内行人如闻天书。
可一到家却被他表舅奉告,说是人请用饭,包大胆儿已经去了,说让我到家了也从速去,地点是地安门外大街,福祥记。
村长也凑了过来,他盯着这块玉璧,左观右看,啧啧称奇。包大胆儿一瞪眼,说:“干吗干吗,这东西但是我们发明的,所谓山开了才是石,树伐了才是木,得归我们。你可别打它的主张。”
我俩一合计,决定将从二道河子燕窝山里带出来的那块玉璧给脱手了。
我爷爷活着的时候也好倒腾这些东西,锁在书房里跟命根子一样,乍一看跟这儿的玩意儿也差不离。
但是谁知,到了福祥记,一进门,却见请用饭的本来是昨儿个买咱玉璧的那两人。
主事人一捋胡子,问:“不知是样甚么宝贝?”
包大胆儿凑过来问我:“我说,五只数是甚么意义?五块钱?”
来到堂屋,见坐着两人。一人着中山装,戴黑框镜,皮肤乌黑,很有儒雅气质。另一人山羊胡,面白秃顶,眼神锋利,断了一腿,拄根木头拐杖。年纪都为五十出头。
一天转悠下来,倒有几个不错的买卖,筹算归去跟包大胆儿筹议筹议。
主事人把我一拦,让开了道,作了个请的姿式,他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处所儿,我们里边儿详谈。”说完,将我们二人领进了里屋。
包大胆儿问我:“诶,我说,我们是不是应当再把代价给要高点,我看他掏钱的时候面不改色,眉毛都没挑一下。”
而我跟包大胆儿呢,没啥技术,也没那性子去学。顶多跑了几家卤煮火烧的摊子,照葫芦画瓢,看起来像模像样,吃在嘴里确切还是差了几分火候。
我说:“一只数一万块,五只数就是五万块。”
几番探听之下,我俩找到了一家叫做“顺义行”的铺面,在前青厂胡同东面的琉璃厂大街上,离我们住的处所不远。
村长干笑两声说:“那是那是,要不是你们。我这老命都不保,哪还敢有其他设法。”
但是这一来二去,进账不如流水快,眼看着缸里的米快见底儿了,又不美意义再找他表舅布施。
一进他这里屋,顿时把我跟包大胆儿给惊的呆住了。只见金石瓷画,横陈竖列,大小周遭,琳琅满目,看的人眼晕。
可到了北京才发明,他表舅做的买卖我们一窍不通,完整帮不上忙。没体例只得找他弄了点儿本钱,搞起了路边摊,卖卤煮火烧。
我一听,豪情是把我们当棒棰呢,幸亏我小时候跟爷爷学了很多古玩行的端方。
1976年,文革宣布结束,我跟包大胆儿作为第一批返乡的知青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江湖人常说,艺业不成轻传,教人学的轻易,丢的更易,又有宁丢一锭金,不舍半句春的说法。若让内行人晓得了,那各行的买卖可就毁了。
那年初,北京老街上的路边摊各处都是,甚么冰糖葫芦爆米花,点心匣子烤红薯,糖炒栗子熬豆腐,卖糖药的,卖冰棍儿的,江米条,艾窝窝,形形色色,应有尽有。
主事人见得此物,顿时眼神一凝,就连一旁不作声的那位也“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