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礼坏乐崩[第1页/共11页]
可惜孔夫子是“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晏夫子则是“不问我不说,说了也不做”。究竟上,禁止孔子在齐国实施礼治的不是别人,恰是晏婴。晏婴对景公说,王室陵夷,不成救了;礼坏乐崩,好些年了。孔丘那一套,没有效了。
叔向说,先王以礼治国,不肯制定刑律,是怕公众有不轨之心,这才主张师法贤人以德治国。德治,才气肆意利用公众而不生祸乱。相反,如果制定法律还公之于众,公众就只晓得法律不晓得长辈,只晓得律条不晓得礼节,乃至咬文嚼字来躲避奖惩。那样一来,不就乱了吗?鄙人传闻,国之将亡,必行鼎新,说的就是这事吧?[22]
二十五年后,也就是子产铸刑鼎的前一年,三桓再次朋分了公室。他们把鲁国的国有资产分红四股,季孙氏得两股,叔孙氏和孟孙氏各得一股,然后每家提成给国君,实在不过蝇头小利。堂堂一国之君,几近变成叫花子。[30]
三桓的。
政改第一人,是子产。
阳虎的打算,是先请季桓子用饭,然后在宴席上行刺他。因而阳虎驱车走在前面,他的堂弟阳越殿后,季桓子夹在当中。桓子感受环境不妙,便对本身的驾驶员林楚说:你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我季氏良臣,但愿你能担当传统。
但子产的政改,还是震惊了底子,特别是铸刑鼎。铸刑鼎,就是把刑法的条目铸在鼎上,公之于众。这对于东西两周的政治体制和政管理念,其粉碎都是颠覆性的。是以,晋国政治家叔向便写信给子产提出攻讦。
渐渐强大起来的田陈氏,却越来越多地参与政治。齐景公归天后,他们先是干掉了齐国最大的两家卿族国子和高子,然后通过废立国君把握了齐国的大权。悼公战役公就是他们家立的,简公则是他们杀的。立悼公的,是田陈氏的第六代掌门人僖子;杀简公立平公的,是第七代掌门人成子。
当然,三桓好歹是公族,以是鲁国国君的面子仍然用纸糊着。但即便如此,春秋最后一任鲁君哀公,也还是逃到了越国,请勾践做他的庇护人。[34]
以后就是一场国际混战,齐国、鲁国、卫国、宋国、郑国、鲜虞都与范氏和中行氏联盟,从鲁国叛逃的阳虎则成为赵鞅的帮手。鲁哀公二年(前493),也就是吴王夫差伐越的第二年,齐国给范氏和中行氏运送军粮,让郑国派兵押运。赵鞅敌部下人说,成败在此一举。凡是克服仇敌的,上大夫赏县,下大夫赏郡,士赏地步千亩,庶人、贩子、工人仕进,仆从束缚。[47]
三桓,就是耐久把持鲁国政权的公族。到此次兵变,他们在朝之悠长达一个半世纪,历经僖、文、宣、成、襄、昭六代。在这个冗长的过程中,鲁国的国有资产逐步地转移到他们的名下,鲁国的政治权力也逐步地把握在他们的手上。国君不被架空,才是怪事。
以是,楚人北上争霸,晋国南下联吴,都意义严峻。
究竟上,异姓贵族如果权势极大,并且卿位世袭,就会构成卿族。卿族固然是异姓,对公室的威胁却不亚于公族。晋灵公,就是赵盾的堂弟赵穿杀的;晋厉公,则是栾书和中行偃杀的。以是,代替晋厉公为君的晋悼公,便不得不期近位前与这些异姓贵族约法三章。
晏婴为甚么要反孔,读者自可见仁见智。但他说礼乐的崩坏已积重难返,则是究竟。是以,以晏婴之多智,便既不能挽救姜齐的式微,也没法禁止田陈的强大,只能听天由命。也是以,他在齐国的政治斗争中严守中立,对统统的政变都不支撑,不反对,不掺杂,最后得以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