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烟尘起[第2页/共3页]
冗长的工夫对他仅是一合眼,她却要一天一天捱过,苏璇沉默半晌,“该去见一见白叟家,来日我陪你回琅琊祭扫。”
阮静妍极少碰到如此无礼的喝责,惊诧转头,瞥见一其中年道衣女子,肌肤微黑,容色倨傲,眉心有细纹,描述非常峻厉。
光阴逝去长远,守山的弟子也换了陌生的面孔,偶尔有道人的视野掠过,全然未觉非常。
当年的苏璇锋芒万丈,英姿无伦;现在敛藏归鞘,清越沉寂,仍然气势不凡。
钱塘风波传至天都峰,他不免猜师叔或许已愈,但是金虚真人思及薄景焕未死,不免横刮风波,便将事情压下秘而不宣,派人暗中寻访,没想目前突如其来得见,殷长歌冲动得难以矜持,仿佛成了一个浅显的初学弟子,严峻而镇静的看长老与之叙话。
春日的天都峰晴碧明朗,山径上仍然挤满了熙熙攘攘的香客。
苏璇看得微浅笑了,几分感慨,又有几分欣喜。
苏璇立在一棵粗峻的松树下,见枝叶蓁蓁苍翠,顺手摘下了一枚松果。
左卿辞一顿,气味蓦地冷下来。
一句话说得苏云落耳根发烫,中衣已经给他剥下来,暴露了半边乌黑的肩膊,俄然门别传来叩响,侍从秦尘低禀,“公子,文思渊秘报,圣上命侯爷巡查西南,督查处所,数日前已离了金陵。”
殷长歌踌躇了一刻,“我与左公子有过打仗,此人温文风雅,别有见地,只是城府极深,难以猜度,不知对师妹到底是何种心机――”
苏璇不肯惊扰过量,也未通报同门,携着阮静妍几经潜转,进入了后山。
苏璇返来恰是是以,他在江湖上听闻动静当即出发,还是晚了一步。“阿落是为寻药而去,复苏后我也走了一趟,西南一地偏邪诡异,绝非善地,师兄实不该前去。”
见苏璇怔住了,阮静妍轻婉道,“祖母也说如许更好,哥哥对我拒婚始终不快,不如离远些,还能全了兄妹交谊。”
即使是正阳宫掌教金虚真人的弟子,人前最为端方矜持的殷长歌,这一刻也不免双目发直,呆若木鸡,声音都变了调,“苏璇师叔?!”
世人哗然,彼苍白日,阳光恰好,哪来的鬼。
冲夷真人斥道,“胡说,你是大弟子,掌教不在更该留守门中,哪能肆意而行。”
南谷真人感觉不当,“不可,你死而复活,好不轻易规复神智,江湖上一定能卸脱成见,万一又成众矢之的就糟了,还是留在山上。东垣说得也对,各派人多势众,应当不致出事。”
苏璇想起来,不由一笑,“你还记得?过后可有再去看过?”
苏云落游移的点了点头。
冲夷真人也已回山歇养,见状道,“你不必自责,门派事件烦琐磨人,撂给下一代还能松快些,毕竟我们都是老骨头了。”
阮静妍抬手接过,芳心无穷和顺。“这里景色真好,极像你带我看过的山景。”
当他望过来,殷长歌不自发的恭然肃立,说话都有些局促。“师父受五诏堂之邀,与几位师叔赴西南。听闻师叔于钱塘现身,师父极其冲动,可惜始终未得讯息,现在康愈,真是无上之喜。”
苏璇沉默半晌,微微一叹,“要说愧,谁及得上我这个师父,既未伴随教诲,还拖累她这些年,现在她与左公子一处,也不知如何了。”
阮静妍自观钱塘潮后爱上了水天之景,苏璇干脆携她转去东海,看尽碧海彼苍,万里飞澜,称心无边,直至近期方归。近一年的展转悠历让阮静妍神采更佳,连身骨都比畴前轻健,她戴着一顶帷帽,跟着苏璇混在香客中前行,行至半山仍然安闲,涓滴不觉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