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狭路逢[第1页/共3页]
一番恶斗暂未伤着青年,已刮倒了两三个路人,伤者叫得极惨,吓得百姓四散而逃,哪敢再围观,人来人往的大街刹时一片空荡。
花间梼已经没了耐烦,“一个杂碎也要耗这么久,老饕你到底行不可。”
花间梼清楚瘦子的德行,也懒得再催,转头逗弄瘫软如死的少女,看着她绝望惨白的脸,洋洋对劲道,“小娘皮,几次三番还是落在我手上,这是你的命——”
笑面饕的乌钩被一击损了一半,一样惊住了,他这兵器是以玄精打造,细巧非常,制作极难,肉痛之余戾气上涌,亦是暴怒起来。
花间梼喜从天降,整小我都精爽起来,“不错,恰是这小娘皮。”
花间梼从未见过此人,不过他憋了数日的怨毒,誓要有人倾泄,“管他呢,宰了便是!”
苏璇动了真火,揪住一个麻脸男人逼问,“那家伙是谁?你们从街上掳走的女孩在哪?”
风卷下落叶簌簌拂过空中,贩子一片悚人的死寂,唯有青年久战后脱力的喘气声。
一群地痞地痞闻声冲出,扯腿绊足甚么地痞的招数都有,被苏璇抽得满地乱滚,一错眼之际,青年又不见了。
苏璇气结,哭笑不得的随之追去。
冷、冽、峻、拔,无坚不摧。
青年另有几分硬气,中了招并不叫唤,只疼得盗汗淋漓,身法更不如先前矫捷,没多久又添了数个口儿,浑身都挂上了彩。
对方神情安然,全无一丝可疑之处,苏璇不断念又问了一句,“她方才还在此地盘桓。”
傍晚暮阳,空空的街道上现出了一个少年。
青年竭力爬起来,将虚软的少女挟起,踉跄的走入边巷,消逝于视野。
如一叶挺拔的青苇,又似一笔淋墨的飞白,穿透蒙蒙尘凡,绽放出惊人的锐光。
青年穿戴一条玄色的宽裤,脚下暴露了一点尖尖的绮红,不等苏璇有所行动,青年已知被窥破了行迹,蓦的一掠而逃。
一言未落,一抹剑光突如其来的绽现。
两人在城中绕了数圈,青年固然奸刁,终不如苏璇腿劲足,追久了力量不继,逃过一条窄巷时被一鞘抽在腿上,从屋脊骨碌碌滚下,狼狈的跌在街上。刚好一个地痞瞥见,惊得扯嗓子叫唤起来,“四周的都出来,硬点子挑事!幺哥要死啦!”
苏璇泄了气,正要寻去别处,不经意眼尾一瞥,顿时站住了。
麻脸男人也算硬气,一径的破口痛骂,不肯回话。
苏璇在男人身上戳了几戳,选的筋络交代之处,不致死却非常疼痛,麻脸男人痛得五官扭曲,哼声惨叫,中间一个年纪小的男孩大哭起来,“别打我哥,我说,我说!”
翻过一座坡脊,胖妇人又不见了,苏璇沉住气细心寻觅,耗了一柱香仍无所获,只好向一个正在后院劳作的男人探听。“叨教兄台,可曾见过一个胖妇人颠末。”
花间梼来此也是偶尔。
青年仓猝赶开围拢的路人,将女孩抱回桶中,压上了一块重木,推着木车刚要前行,俄然一个凶神从天而降,哗啦劈碎了木桶,揪起内里的少女打量。
笑面饕玩着一串溜溜的乌钩,挡住了青年的退路,“偷货的就是这小子?”
乌钩独一掌余大小,锋锐非常,每一只钩尾均有丝线相牵,如一张密匝的刀网,一擦就要掉一块皮肉,凶恶非常。死在笑面饕部下的人惨如凌迟,多数脸孔全非,江湖中人惧恨已久。
少年神采锋利,眼眸清定,气味凝静如渊,一手掐着剑诀,一手执剑斜斜指地,退色的剑穗在风中摇摆,剑尖纹丝不动。
这厢鸡飞狗跳,那厢青年好轻易抛弃苏璇,他潜至城南的一间破宅内,摸出一套衣服换上,用土布缠头,面上抹了些灰泥,身形一佝,双肩下垂,顿时形神俱变,如同一其中年夫役,哪怕擦肩而过苏璇也一定认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