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十万火急催察罕，救或不救两难间[第2页/共4页]

“其一，便是如孩儿上述所说。关中、岭北、大同诸将，定四分五裂，或盘据自王；或拥宗室为帝。相互不平，相互攻伐。父帅也定会被卷入此中。……，则海东邓贼、江南诸寇，今后不能制矣！”

细碎的雨点从天空落下，冷风带着秋意。燕子湿了翅膀，在树梢上飞掠而过，很快消逝於远方，只留下几声脆鸣。

李惟馨说道：“少帅所忧、固有事理。但现在辽阳贼才入腹里，阵容正大、锋芒方锐；而反过来，我军与赵贼对峙已久，将士劳累，若再长驱北上，更不堪重负。如果此时驰援，那便是以我之短、击敌之长。如果贸冒然北上，恐怕不但救不了多数，我军也将堕入死地。此智者所不取。”

一边是一夜奔袭百余里；一边是数日潜行上千里。细雨方下，晨风拂面。半晌的惊诧过后，海东军前锋高延世最早反应过来，不等敌我布阵，便就带了数十亲兵，横槊催马、狂喝猛叱，撞入元军。

“就算如少帅所说，我军占尽上风。但北上以后，赵贼必定会衔尾追击，待得当时，是我军前有辽阳贼、后有赵贼；邓贼也很有能够会统军西进，击我腰腹。……，三面受敌，如何是好？”

“综上结论，不管我军在哪方面，都占有上风。此以强击弱，何来‘智者不取’之说？”

察罕帖木儿顿时惊诧，不觉转头，与李惟馨对视一眼。李惟馨也是神采茫然。这圣旨来的过分俄然。莫名其妙的，如何这时候下道圣旨过来？

但说来好笑，邓舍派他们来的首要目标固然是为了加强“赵过部”气力，可在到达的当天，在与察罕帖木儿决斗前，便已阴差阳错地立下了一功。

当天上午，打着“再接再厉”、“趁胜追击”的灯号，李和尚锣鼓喧六合出了成武城；下午到达曹州城外。

……

接过使者，读罢圣旨。察罕帖木儿恭敬有礼地先请使者歇息，笑语殷勤，说早晨再给他拂尘；转过身，满面冰霜，和李惟馨等人入了书房。

按说圣旨一下，就该当即北上勤王。李惟馨却为何如许说？而他说了以后，室内十几小我，有谋臣、有武将，也没一个吃惊惊奇的。

“其二呢？”

有一种被骗被骗的感受，“啪”的一声，察罕帖木儿将桌上的一个茶杯摔在地上，愤怒非常，说道：“‘打了一辈子雁，却被麻雀啄盲眼。’竟上了邓贼的当，中了赵贼的计！老夫说他为甚么战又不肯战，退又不肯退？却本来构造算计在此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地里与老夫对垒，公开里却意在多数！……，嘿嘿，哈哈，这邓贼却也真是够胆小包天！”

察罕帖木儿一向没有说话，方才的肝火也早就没有，人已沉着下来，拈须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展颜一笑，说道：“吾家千里驹已经长成了！”

……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本来是在益都，有些乃至远在徐州、宿州，倒是为何、又是在几时会聚到成武、曹州火线来的呢？却本来，是在接到陈虎入关的军报后，邓舍就将他们派来了。

察罕帖木儿沉吟说道：“以己度人。我与贼军对峙的时候的确有点长了，我军当然渴求一战，不过料来，红贼亦会如此。……，赵贼战不肯决斗，退不肯撤兵，他的企图究竟安在？你我至今不能明测！他固然接连两败，但在拿不准他的企图之前，冒然出城应战、促其野战，怕是有些莽撞。”

……

“狭路相逢勇者胜！自古无救国的清谈，只要杀敌开疆的猛士。墨客空谈，徒误国也。……，父帅，您曾教孩儿：‘干大事岂可惜身’！当此时也，正干大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