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一虎 3[第2页/共5页]

帐外夜色深沉。帐内火把透明。巡夜士卒的脚步声，远远随风传来。春寒料峭，洪继勋挪开面前酒杯，眼中精光四射，抬高声音：“上策，十个字罢了。将军若可从之，必成王业。”

邓舍告急调集，人马不得出声。以陈虎、李僧报酬前锋，引部先行。雄师随后，尽数出营。一起逢到州县，远远避开，交叉裂缝。若碰上土著，尽数裹挟军中，不得放走一个。百十年来，鸭绿江两岸烽火不断，火食希少，城池未几，夜晚封闭城门也早。

连着几天，他先是王霸之业，又是王业之底子。邓舍本无此意，也不由听得怦然心动。转念一想，一地未得，妄谈王业，过分好笑。即便此地真有王气，还能做高丽王不成？也就把这个动机丢下了。

这些都是很浅近的疑兵之计，身处局外一眼能够看出；身在局中，却不好判定。

这个折扇，邓舍看过，诸将未看。围上一瞧，竟又是一幅双城城防图。文华国大笑：“有此图，孙子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捋腰间金链子，再问邓舍，“将军，何时攻城？”

高丽抢占双城以后，改名咸州，又改万户府。元朝自顾不暇，鞭长莫及，拿它没甚么体例；却一向派有使者，来往鸭绿江边，恐吓高丽。高丽境内，曾传言元朝要辽东兵百万来攻。

下午，双城呈现在了视野当中。这番突袭，实在快速。关铎仲春份传檄高丽，随后雄师下丰州。高丽高低尽皆晓得。丰州之败，他们也曾传闻。完整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一支军队俄然来到。

洪继勋本地土著，对他们熟谙得很，一一先容：“先前那一个，姓赵，名叫赵都赤。本地人士。高丽破双城前，他主动去朝见高丽王，被授高丽双城空中管军千户。他左边阿谁，面白长须的，是万户姜忠祥。右边阿谁小将，也是双城土著，官居东北面兵马使，名叫李成桂。――他的驻所不在此地，约莫是返来探亲的。

洪继勋停了一会儿，稳定下情感，道：“将军大人，家父没于元，家母没于高丽。小可当日就断指明誓，此生当代，蒙元、高丽便是我的死仇。发愤灭此两国。小可做不到，便交给小可之子来做，子子孙孙，永无尽时！”

“高筑墙，广积粮，缓图高丽。”

邓舍的士卒，穿的多是从永平得来的元军盔甲。他们大部分不是白莲教徒，扎红巾的未几。又只打了一面邓字帅旗，双城守将辨不出他们的来源。

洪继勋没推测他这么大的反应。不过，邓舍反应越激烈，他越有满足感。

使者问邓舍过江担负前锋，是奉谁的号令？邓舍没见他，叫罗国器去打了。罗国器读过书，能文绉绉地巴结拍马，又油滑，会一本端庄地乱来人。

邓舍哑然。一笑：“天以先生赠我。”扣问上策之前，先探探秘闻，问道，“听先生言谈口音，仿佛辽东本地人？”

他说的是洪福源，邓舍传闻过。道：“本来是王谢以后，失敬失敬。”自洪福源，洪氏三代为蒙元大官，瞧了眼洪继勋打扮，迷惑他如何如此得志。更是犯疑，他家属世宦蒙元，他却如何来投本身。心中迷惑，嘴上不说。

他进一步详细阐发：“合兰府控驭蛮夷，门邻海岛。其地险且远，盐铁敷裕。而兜揽旁郡，驱率女真、契丹，乘间抵隙，进退由我。得此地，成王霸之业。”

父母前后死于非命，惨不忍闻，邓舍连连感喟。

故此，这个高丽将军第一个反应，是元朝真的来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