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闻敌袭李察罕不惊反喜，审虚实李和尚聪明自误[第2页/共4页]

他一万多军马屯驻在一座城中，日用耗损甚大，目睹得军粮一日日减少，但劈面城中的燕军却稳如泰山，半点也无动静，倒仿佛要长此驻扎下去的模样似的。他虽大要上不动声色、泰然自如，但暗里里不免焦心。

……

李察罕治军甚严，顿时不喜，沉下神采，说道：“何事惊乱？”

“三四千高低，抢先两杆大旗，左边一面上写着‘海东定东都批示司’，右边一面上写着一个‘李’字。”

“就像先生说的，吾不怕燕贼来攻，只怕他不肯出城。即便此番没有李和尚来，最多两天，老夫也会用计调赵过出城。……，这一场仗，不瞒先生，老夫确切早运营已久了！”

“都下去筹办吧！”

“主公所言甚是。只是，我与成武相持已久，一向无事。邓贼倒是为何俄然催促贼军攻我？”

“这又是为甚么？”

三个元军的标兵五花大绑地被带将上来，一个个鼻青脸肿，想必挨了很多拳脚。此中一个臂膀上还插了一支箭矢，没有取下。

察罕帖木儿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邓贼不死，老夫寝食难安。老夫不死，邓贼又何尝不也是寝食难安？……，换了是老夫，如果邓贼亲提军马临我太行屯驻，战也不战，走又不走，老夫必定坐卧不安，不免会令人摸索一番！……，此次贼军击我，料来亦是为此。”

“各营里另有很多士卒没吃完饭、没安息好？”

“末将在。”

“快到中午了。传令下去，叫各营临时停下，当场将息，并埋锅造饭。等吃足饭饱，歇回了力量，再一鼓作气杀去曹州！”

想到美处，咧嘴大笑。他倒也不是轻视李察罕，只是憋了一口气，想多拿些军功。做做白日梦，总不是错。

他站立起家，对李惟馨说道：“本日小战，不敷挂齿。先生就不消上城头了，只在帅府中等待就是。”瞧了瞧堂外的晨色，说道，“现在是凌晨，日落之前，必有捷音送来！”

“哈哈！”

王保保昂应令，答道：“孩儿在！”

因时候尚早，诸将还没有到齐。忽见一人跌跌撞撞地奔入：“报，报！”

察罕帖木儿哈哈大笑，说道：“知我者，先生也！”

堂上诸将闻言，皆纷繁变色。察罕帖木儿却面沉如水，坐在交椅上纹丝不动，不慌不忙地问道：“可探查清楚了？”

往诸将里看了几眼，他点名王保保，说道：“保保！”

“城内设防如何？”

却说曹州城内，自李惟德从浙西返来，察罕帖木儿连日加派探马标兵，以尽快探明成武燕军的意向为要。≧ ——只因燕军不动，他便难以与张士诚商定同取山东的日期。

王保保心领神会，大声说道：“单凭父帅令下！”

走在路上，他想起明天“赵过点将”时的景象，佟生养、胡忠等皆主动抢先，却终究，这“率部先战”的名誉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王保保气昂昂，接过军令，回身出堂，自引了千人精锐，出城埋伏去了。

……

“战机稍纵即逝，怎可迟延？没吃完饭的，一边吃、一边走！没安息好的，待会儿攻城，可放在后军。”

安插下了这两支伏军，察罕帖木儿又一一点将，或命守城北、或命守城南，四座城门都分拨安妥，又叮嘱令道：“你们去后，只可悄悄筹办，不准大张旗鼓。比及燕贼临城下时，更牢记要装出惶恐失措的模样，就仿佛方才现他们一样！”

他嘲笑两声，对诸将说道：“老夫有大计要谋，需得先击走燕贼。正愁它乌龟缩在壳内，无计可施！却不料它竟敢出城来犯！吾只愁其不动，却不惧其来攻！……，哼哼，三四千人，一个李和尚，就想拿下老夫的曹州城么？诸将，且看老夫手腕，怎叫它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