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番外：夜阑珊(1)[第1页/共4页]

被唤作念乔的女孩子转过身来，乌发齐肩，面庞清丽，一双眼尾上挑的明眸，带了些冷冷的傲气。惠珍笑道，“你呀，又在神游天外了。 ”

萍姐深思着问：“厨房里参汤炖好了，要现在盛上来吗？”

这丝绸般柔而冷的声音，被北风送入耳中，连惠珍如许大胆的人也不由停下脚步，不敢往前再走。

念乔回身挽了惠珍，头也不回便走。

美华茫然问：“哪个欧阳？”

念乔蓦地回身，瞪眼车里的霍沈念卿，“督军夫人，你到底如何才肯放过我？”

惠珍与美华倒抽一口寒气。

念乔冷冷一笑，“姐姐？我早已登报和她离开干系，这世上，我再也没有甚么姐姐！不消谁来认我，不幸我，恩赐我！请你转告她，不要再妄图我的谅解。”

前一辆轿车的车头灯霍然亮起，白晃晃射过来，三人顿时睁不开眼睛。

三五成群的女门生们，有的低头遁藏，也有大胆的回以浅笑。

姓许的军官沉静坐在副驾位置，惠珍与美华并肩坐在后排，大气不敢喘，手内心都是一把汗。念乔上了督军夫人的车，不晓得现在如何，也不晓得这车子要将她们带往那边。

“MERRY CHRISTMAS！”

大不了有祸同当，惠珍将心一横，便要追上去。

“她是孤儿，没有家里人。”

光芒暗淡，惠珍模糊窥见后座女子的身影，一个淡淡侧面，只觉傲岸曼妙之极。

火伴嘲弄她，“畴前是谁说洋人那做派才叫罗曼蒂克？”

不远处街角，有个卖糖炒栗子的小贩，甜美诱人的栗子香气被北风吹送了一街。

小男孩今后退了一步，歪头怯怯望了她，又望望身边的蜜斯姐。

本来家早已被他们找到，统统都在人家的监督中，惠珍心中又怕又怒，声音也颤栗了。

惠珍瞪他一眼，大步追上念乔，死力平静地挽住她的手臂。

“不过是个报告，差人来了又能如何样，何必如许战战兢兢的？”美华嘟哝。

曾在报纸上看过，也曾隔着人丛远远瞥见过，却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和本身离得这么近。这位可谓当世传奇的女子，当年以一幅身着男装、飒然站在大督军身边的闻名照片，令世人晓得了她的名字；更以一场环球震惊的婚礼，让天下人瞻慕了她的绝代风华。

“没事的。”念乔对她笑笑，面孔惨白得怕人。

走在最后的念乔，低了头，脸庞笼入深深暗影，一起默不出声。路灯昏黄，天气已黑尽。

后视镜里，那军官抬眼看她，神采莫测地笑笑，“若没有夫人暗中庇护，你们的费事不但彻夜这一次。”

“真的吗，我从没听她讲过家里人的事，本来是如许！那也太不幸了，难怪她和你一起寄住在你姑妈家……还好有你照顾她。”

车子缓缓尾随前面的车，出了巷子，穿过前面热烈繁华的郊区，往城东而去。

萍姐望向她身后一脸孤冷的念乔，有些游移，不知该不该问候存候。夫人好似忘了念乔蜜斯还在身边，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叮咛人服侍。

“二蜜斯，夫人有请。”那军官开了口，语声铿锵有力，口气恭谨里透着冷酷。

昏黄路灯下，军官朝惠珍和美华一笑，目光锋利，“两位是念乔蜜斯的朋友，许某自会多加存眷。夫人说，念乔蜜斯年青，不免识人不慎，只要不是行差踏错，多交些朋友倒也没有干系。”

“贫困并不成怜，强大者也有强大者的庄严。”念乔淡淡辩驳。

霍沈念卿褪下银狐裘大衣，从管家萍姐手中接过薄绒半袖外套披上，垂流苏的长缎带顺手束在腰间，语声里带了倦意，“霖霖（霍霖，霍仲亨与沈念卿之女。详细拜见第二部《千秋素光同》）睡了吗？”萍姐忙回道：“大蜜斯闹了一晚，好轻易才哄着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