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照不宣[第1页/共2页]
这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都太明白相互的企图,反而省略了无谓猜忌。
柔嫩的手帕印在脸上,皮肤所触,是她指尖的柔嫩。
云漪被他握停止段,心下略紧,忙要抽手,却见他凝神盯着那条手帕。
情急间,竟然拿错了这一条,她明显是要拿本身的手帕。顷刻间晕生双颐,见过无数风月场面的云漪,却为一条手帕羞得满面飞红。
霍仲亨携美而去,云漪藏入金屋,不再抛头露面……至于薛晋铭,若说他与此事无关,谁肯信赖?薛晋铭做梦也没有想到,以他呼风唤雨、纵横花丛,竟也栽在一个女人手中,成了旁人的跳板和棋子,更在无知无觉之际,申明扫地,众叛亲离。
晚宴次日,李孟元马上出发回了北平,连薛晋铭的面也未见,明显对他叛变家属态度的行动大是愤怒。方继侥倒是最难堪的人,虽挽回了颜面,却乱了态度,顿时摆布难堪。
霍仲亨的声音拔高,惊退梦中幻象。云漪霍然展开眼,惊出一额的汗珠,直直盯了他,满目都是错愕。不待霍仲亨开口,她已扑进他怀里,身子瑟瑟颤栗。
扑腾一声溅起大片水花,甩了霍仲亨一头一身的水。
“公子献美,将军风骚”,报纸上夺目标题目,配了夸大的漫画,文章里隐去了当事人真名实姓,却更加惹人猜想。
他待她,不似情妇,倒似朋友、火伴、敌手。
傍晚的湖面起了风,吹得湖上枯荷瑟瑟起伏。
隔了大衣仍觉出她身子的薄弱,霍仲亨怔了怔,沉默将她揽住,“梦见甚么了?”
“我梦见,怪物。”她在他怀中瑟缩了下,习觉得常地扯谎。
云漪抿唇,语声轻软,“想着还给你,却总不记得。”
人前诸般含混举止,两人都做得落落风雅,唯独到了人后,反而各自谨守分寸――大家皆知她是他的情妇、宠妾、禁脔,外间轶闻将他们描述得淫冶不堪,就连秦爷也觉得霍仲亨沉湎在和顺乡中。唯独云漪晓得,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他说,聪明人与聪明人的来往,最是困难,也最是轻易。
可那血红的泥沼仍然吸住她双腿,令她转动不得……“云漪!”
云漪面无神采,懒懒靠在沙发中,盯了本身鲜红蔻丹入迷。
自从霍仲亨当众收下薛晋铭所献的“礼品”,便常常照顾云漪在身边,公开出入应酬。云漪单独住在那小第宅里,霍仲亨大多时候仍居官邸,身边偶尔也有别的红歌星或名媛相伴,但每周必有一两日到小第宅过夜……只是,他不碰她,乃至未曾亲吻过她。
他也听出了她的谎话,但并不拆穿,笑着拍了拍她后背,“这不是好好躲在怪物怀里吗?”听他将本身比捣蛋物,云漪忍俊不由,一昂首却正碰上他低头看下来,他的唇堪堪掠过她额头。两人行动一顿,惊觉眼下的含混密切,不约而同地侧身避过了。
一出献良图颤动全城,第二日街头巷尾的报贩都在叫唤着同一个花边消息――《薛公子宴前献美,霍督军笑拥才子》。
他方才笑话云漪的怯懦,眼下轮到云漪脆声笑他的狼狈。
副官远远守在岸边,闻声湖心亭里传来二人笑声,不觉发笑。跟了督军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孩子气的笑闹。前人说“老夫聊发少年狂”,可见年过而立的男人一旦热恋起来,一定不及少年人狂热。
云漪是薛四公子一手捧红的名伶,令媛堆出的名头,光芒四射的出场……本来统统只是薛公子预谋已久的献美之计。至此言论哗然,大家皆说薛晋铭心机深沉,见风使舵,谁也想不到,竟是他最早投向了霍仲亨,且是用了如许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