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香消玉殒[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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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踉踉跄跄的跑回屋里,跪在容安的床前,看着床上端倪如画却渐渐失尽赤色的人儿泪如雨下。
至于侯府对外宣称侯夫人抱病暴毙一事,全都城的人都默契的三缄其口,谁不晓得西陵侯视那李家娘子为平生奇耻大辱,现在已被了无陈迹的抹去,天然不会活得不耐烦去触那朝廷新贵的霉头。
而阿湖也公然被放行,带着容安返回故乡平江,入李家祖坟,埋骨于山净水秀的虞山脚下。
阿湖晓得那是因为她的心早已死了,也正因为如许她才更加肉痛,多么好的蜜斯啊,她甚么也没有做错,运气待她倒是如此的残暴。
那裴夫人便是老西陵侯的继妻,虽是后妻,好歹也是一族宗妇,希冀她这个姨母能为容安在都城觅得一门好婚事。
滚烫的眼泪顺着容安的手心滑下来,滴在她腕上的血玉镯子上,她垂垂麻痹有力的心脏还是瑟缩了一下。
阿湖恍然间明白了那刺客是受那个教唆,雨水淋湿的面孔惨白一片,唯有眼眶通红。
本朝以孝治天下,父亲骸骨未寒,身为嫡宗子竟然与未出阁的女子白日宣淫,这真真是大逆不道,枉顾人伦。
阿湖怔愣了半晌,还是将镯子套在了本身的手上,大颗的泪珠簌簌的落下,这镯子容安从不离身,是李家代代相传的宝贝。
大邺朝,正德十一年。
大雨中的玉笙居仿佛成了一座孤岛,叫每天不该,叫地地不灵。
裴夫人冷静等候机会,直到容安借居侯府的第二年,老侯爷俄然病重离世。
但是,所托非人。
御史口诛笔伐,天子龙颜大怒,最后夺了裴宴笙的功名,掳了世子之位,更斥其色令智昏,不忠不孝不义。
她悄悄替阿湖擦拭眼泪,柔声号令道:“阿湖,将我的镯子取下。”
裴夫人疯了,整日大喊继子是妖怪转世,她死在寒冬腊月的早晨,传闻是失心疯跑出侯府,最后冻死街头。
阿湖从不违逆她的话,哽咽着取下容安手上的玉镯,捧在手心。
她五岁进李家伴蜜斯摆布,至此再未分离,蜜斯若不在了,她也不肯独活。
想当初,平江府李家巨富一方,财产遍及江南,老爷夫人伉俪情深,独女容安更是兰心蕙质,长到十四岁时已出落的天姿国色。
这一仗,裴夫人自发得赢的非常标致,可她远远低估了继子的狠厉。
“蜜斯,别怕,奴婢不会丢下你的……”阿湖捧着她冰冷的手泣不成声,盈满泪的眼底倒是一片断交。
老侯爷热孝刚过,申明狼籍的裴宴笙便将容安迎娶过门,博了个敢作敢当的喝采,以后远赴边陲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