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宝相术动名卿 郑舍人阴功叨世爵[第1页/共6页]
你道这件事出在那边?国朝永乐爷爷未登帝位,还为燕王。当时有个相土叫袁柳庄,名珙,在长安酒坊。遇见一伙军官打扮的在里头吃酒。柳庄把内里一人看了一看,大惊下拜道:“此公乃真命天子也!”其人摇手道:“休得胡说!”却问了他姓名去了。明日只见燕府中有懿旨,召这相土。相土朝见,昂首起来,恰是昨日酒馆中所遇之人。元来燕王假装了军官,与同保护数人出来微行的。就密教他细心再相,柳庄相罢称贺,今后燕王决了大计。厥后靖了内难,乃登大宝,酬他一个三品京职。其子忠彻。亦得荫为尚宝司丞。人多晓得柳庄神相,却不知其子忠彻传了父术,也是一个百灵百验的。京师权贵公卿,没一个不与他来往,求他风鉴的。
到了家门口,张都管留兴儿在外边住了,先出来报与家主郑批示。郑批示见有了衙门,不堪之喜,对张都管道:“这事全亏你无能得来。”张都管说道:“这事全非小人之能,一来仆人福荫,二来遇个恩星,得有本日。若非阿谁恩星,不要说仆人官职,连小人道命也不能勾返来见仆人了。”郑批示道:“是何恩星?”张都管把登厕失了银子,遇着兴儿厕版上守了一夜,原封还他,重新至尾,说了一遍。郑批示大惊道:“天下有如许义气的人!现在此人在那边?”张都管道:“小人不敢忘他之恩,邀他同到其间拜见仆人,见在内里。”郑批示道:“正该如此,快请出去。”
王部郎接了抄本。想了一回道:“此是何人,却来见我?又且写‘门下走狗’,是必曾在那边相会过来。”心下迷惑。元来京里部官平淡,见是武官来见。想是有些油水的,不到得作难,就叫“请进”。郑舍人一见了王部郎,赶紧叩首下去。王部郎虽是旧仆人,今见如此冠带换扮了,一时那边遂认得。仓猝扶住道:“非是统属,如何行此礼?”舍人道:“仆人岂不记那年的兴儿么?”部郎细心一看,骨格固然分歧,身形还认得出,吃了一惊道:“足下何自能致身如此?”舍人把认了寄父,讨得应袭批示,今寄父见在京营做游击的话,说了一遍,道:“因不忘昔日对待之恩,敢来叩见。”王部郎见说罢,只得看坐。舍人再三不肯道:“分该侍立。”部郎道:“今足下已是朝廷之官,如何拘得旧事?”舍人不得已,旁坐了。部郎道:“足下有如而后步,自非家下所能留。只可惜袁尚宝妄言误我,致获咎于足下,以此无颜。”舍人道:“凡事稀有,若当时只在仆人处,也不能得认寄父,以有本日。”部郎道:“事虽如此,只是袁尚宝相术好笑,可见向来浪得浮名耳。”
清楚指与永活路,争奈民气着处迷!
怒马鲜衣本日过,泪痕还似旧时深。
天气将晓。起来洗漱罢,系裹毕,教当直的,一面安排了行李,林善甫出房中来。问店东人:“前夕恁人在此房内宿?”店东人说道:“昨夕乃是一巨商。”林善甫见说:“此乃吾之故交也,因俟我负约。”看着那店东人道:“此人若返来寻时,可使他来京师上贯道斋,寻问林上舍名积字善甫,千万!千万!不成误事!”说罢,还了房钱,相揖道别去了。王吉前面挑着行李什物,林善甫前面行,迤逦进步。林善甫放心不下,恐店东人忘了。遂于沿赂上令王吉于墙壁粘手榜云:“某年代某日有剑浦林积假馆上痒,有故交‘元珠’,可相访于贯道斋。”不止一日,到了学中,参了假,仍旧归斋读书。
燕门懦夫吴门豪,筑中注铅鱼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