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观设辇度亡魂 开封府备棺迫活命[第1页/共7页]
淳熙十三年正月十五日上元之夜,北城住民相约纠众在于张道者庵内,启建黄箓大醮一坛,礼请任道元为高功,主持坛事。那日旁观的人,何止挨山塞海!内里有两个女子。双鬟高髻,并肩而立,丰神绰约,宛然并蒂芙蓉。任道元昂首起来瞥见,惊得目炫心花,魄不附体,那边还顾甚么醮坛不醮坛,斋戒不斋戒?便开口道:“两位小娘子请稳便,到内里来看一看。”两女道:“多谢法师。”正轻移莲步进门来,道元目不转睛看上看下。口里诌道:“小娘子提起了谰裙。”盖是福建人叫女子“抹胸”做谰裙。提起了,是要摸他双乳的意义,乃彼处乡谈讨便宜的说话。内里一个女子正色道:“法师做醮,如何却说恁地话?”拉了火伴。回身便走。道元又笑道:“既来观点事,便与高功法师结个缘何妨?”两女耳根通红,口里喃喃微骂而去。到得醮事已毕,道元便觉左耳后边有些作痒,又带些疼痛。叫家人看看,只见一个红蓓蕾如粟粒大。将指头按去,痛不成忍。
却说吴氏自同儿子达生房里睡了。上得床来,内心想道:“此时那羽士毕竟搂着两个斑斓小童,干那话儿了;我却单独个宿。”想了又想,阴中火发,实在难过。噤了一噤,把牙齿咬得咯咯的响,出了一身汗。方才腾胧睡去。忽听得床前脚步响,昂首起看,只见一小我揭开帐子,飓的钻上床来。吴氏听得声音。倒是日里的知观,悄悄道:“多蒙娘子秋波表示,小道敢不留意?趁此夜深切静,娘子作胜利德则个。”就将黄瓜般一条玉茎塞将畴昔,吴氏并不推让。慨然接受。正到畅快之处,只见一个小道童也揭开帐来寻师父,见师父做事兴头,喊道:“好内眷!如何偷削发人,做得功德!同我捉个头,便不张扬。”就伸只手去吴氏腰里乱摸。知观喝道:“我在此,不得无礼!”吴氏被羽士弄得利落,正待要丢了,吃此一惊,飒然觉来。倒是南柯一梦。把手模模阴门边,只见两腿俱湿,连席上多有了阴水,忙把手帕抹净,叹了一口气道:“好个梦!怎能勾如此幸运?”一夜睡不平稳。
一个玄门聪俊,少尝闺阁家风;一个空室娇姿,近旷衾调奇迹。风雷号令,变做了握雨携云;冰孽贞操,翻成了残花破蕊。合座圣象,本属虚元一脉亡魂,还归冥漠。噙着的,呼吸元精而不歇。耨着的,出入玄牝以无休。寂寂朝真,独乌来时丹路滑;殷殷慕道,百花深处一僧归。其中昧,真夸羡,玄之又玄;色里身,不耐烦,寡之又寡。
到晚来与两个道童上床宿了。一心想着吴氏日里风景,且把道童太清出出火气,弄得床板格格价响。搂着背脊,口里说道:“我的乖!我与你两个筹议件事体,我看仆人娘子,非常成心于我,如果弄得到手,连你们也带挈得些长处不见得。只是表里隔断,他房中有儿子,有丫环,我这里须有你两个不便,如何是好?”太清接口道:“我们须无妨事。”知观道:“他初开端,也要避生人眼目。”太素道:“我见孝堂中有张魂床,且是帐褥铺设得划一。此处非内非外,恰好做偷情之所。”知观道:“我的乖!说得有理,我明日有计了。”对他两个耳畔说道:“须是如此如此。”太清太素齐鼓掌道:“妙,妙!”说得动火,知观与太清完了事,弄得两个小伙子兴发难遏,没出豁各放了一个手统,一夜无词。次日天夙起来,与吴氏相见了。对吴氏道:“本日是斋坛第三日了。小道有神通摄召,可乃至得尊夫亡魂来与娘子相会一番,娘子心下如何?”吴氏道:“若得如此,可知好哩!只不知法师要如何感化?”知观道:“须用白绢作一条桥在孝堂中,小道摄召亡魂渡桥来相会。倒是只好留一个亲人守着,人多了阳气盛,便不得来。又须关着孝堂,勿令人窥视,泄了天机。”吴氏道:“亲人只要我与小儿两人。儿子小,不晓得甚么,就会他父亲也无干。奴家须是要会丈夫一面。待奴家在孝堂守着,观点师感化罢。”知观道:“如此最妙。”吴氏到里边箱子里,取出白绢二匹与知观。知观接绢在手。叫吴氏扯了一头,他扯了一头,量来量去,东折西折。尽管与吴氏调眼色。交动手时,便悄悄把指头弹动手腕,吴氏也不作声。知观又指拨把台桌搭成一桥,刚好把孝堂途径塞住,外边就看帘里边不着了。知观出来分付两个道童道:“我闭着孝堂。召请亡魂,你两个须守着门,不成使外人窥看,破了神通。”两民气照,回声晓得了。吴氏也分付儿子与丫环道:“法师召请亡魂与我相会,要奥妙沉寂,你们只在房里,不成出来罗唣!”那儿子达生见说召得父亲魂,口里嚷道:“我也要见见爹爹。”吴氏道:“我的儿,法师说‘生人多了。阳气盛,召请不来。’故此只好你母亲一个守灵。你要看不打紧,万一为此召不来,空成画饼,且等这番公然召得爹爹来,今后却教你相见便是。”吴氏内心也晓得知观必然是借端,有此蹊跷,把蜜语美语稳住儿子,又寻好些果子与了他,把丫环同他反关住在房里了。出来进孝堂内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