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闺闼坚心灯火 闹囹圄捷报旗铃2[第2页/共5页]
县宰见别人才俊雅,言词慷慨,故意要全面他。问罗仁卿道:“他说的是实否?”仁卿道:“话多实的,这事倒是不该做。”县宰要试他才情。那过纸笔来与他道:“你情既如此,口说无凭,可将前后事写一供状来我看。”幼谦当堂提笔,一挥而就。供云:
不说下边鸟乱,且说罗仁卿伉俪走到阁上暗处,搜出一小我来。仁卿幸起杆棒,正待要打。妈妈将灯上前一照,仁卿却认得是张忠父的儿子幼谦。且歇了手,骂道:“小牲口!贼禽兽!你是我通家子侄,怎干出这等没事理的活动来,玷辱我家!”幼谦只得跪下道:“望伯伯恕小侄之罪,听小侄奉告。小侄自小与令爱只为同日同窗,心中相契。前年曾着人相求为婚,伯伯口许道:‘等登第方可。’小侄为此昂扬读书,希冀完胜利德。岂知宅上俄然另许了人家,故此令爱不忿,相招私合,原约同死同生,本日事已败露,令爱必死,小侄不肯独生,凭伯伯打死罢!”仁卿道:“前日此话固有,你几时又曾登第了来,却怪我家另许人?你如此无行的禽兽,料也无功名之分。你罪非轻,自有官法,我也不暗里打你。”一把扭住。妈妈闻声阁前嚷得慌,也恐怕女儿短见,忙忙催下了阁。
惜惜看了词中之意,晓得他是出于无法,也不怨他,同到罗帏当中,极其缠绵。鄙谚道新婚不如远归,何况晓得会期稀有。又是一刻令媛之价。你贪我爱,尽着心性做事,不顾死活。如是半月,幼谦有些胆怯了。对惜惜道:“我此番无夜不来,你又早睡晚起,感觉忒胆小了些!万一有些风声,被人知觉,如何了?”惜惜道:“我此身迟早拚是死的。且尽着欢愉。就败露了,也只是一死,怕他甚么?”公然惜惜忒放泼了些,罗妈妈见他白天做事,有气有力,长打呵欠,又偶然凌晨起来,眼睛红肿的。内心迷惑起来道:“这丫头有些改常了,莫不做下甚么事来?”就留了心。到人静后,悄悄到女儿房前察听动静。只听得女儿在阁上。低寒微微与人说话。罗妈妈道:“可不捣蛋!这迟早莫非还与蜚英这丫头讲甚么话不成?就发言,何消如此轻的,听不出落句来?”再仔谛听了一回,又听得阁底下房里打鼾响,一发惊奇道:“上边有人发言,下边又有人睡下,可不是三小我了?睡的如果蜚英丫头,女儿却与阿谁说话?这事必定跷蹊。”急走去对老儿说了这些原因。罗仁卿大惊道:“吉期近了,不要做将出来?”对妈妈道:“不必迟嶷,竟闯上阁去一看。好歹立见。那阁上没处去的。”妈妈去叫起两个养娘,拿了两灯火,同妈妈前走,仁卿固执杆棒押后。一径到女儿房前来。见房门关得紧紧的,妈妈出声叫:“蜚英丫头。”蜚英还睡着不该,阁上先闻声了。惜惜道:“娘来叫,必有甚家事。”幼谦镇静起来,惜惜道:“你不要慌!悄悄住着,待我迎将下去。夜晚间他不走起来的。”忙起来穿了衣服。一面定下楼来。张幼谦有些心虚,怕不难堪,也把衣服穿起,倒是没个走路,只得姑息闪在暗处静听。惜惜只认做母亲一个来问甚么话的,道是迎住就罢了,岂知一开了门,两灯火照得通红,连父亲也在,吃了一惊,正说不及话出来。只见母亲抓了养娘手里的火,父亲带者杆棒,望阁上直奔。惜惜见不是头,情知事发,便走向阁外来,望井里要跳。一个养娘见他走急,带了火来照;一个养姐是白手的,见他做势,赶紧抱住道:“为何如此?”便喊道:“姐姐在此投井!”蜚英惊醒,走起来看,只见姐姐正在那边苦挣,两个养娘极力抱住。蜚英走去伏在井栏上了,口里哼道:“姐姐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