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残游记外编卷一(残稿)[第2页/共5页]
西园公道:“不然。你瞧着罢,不到三个月,这些巡警都要变模样的。我囗一件事给你们听,昨日我到城里去会一个朋友,听那朋友说道:‘前日晚间,有一个巡警局委员在大街上撒尿,巡警兵瞥见,前来抓住说:“嘿!大街上不准撤尿,你犯规了。”那委员从安闲容的撒完了尿,大声嚷道:“你不认得我吗?我是老爷,你如何敢来拉我?”那巡兵道:“我不管老爷不老爷,你只要犯规,就得同我到巡警局去。”那委员更怒,骂道:“盲眼的王八旦!我是巡警局的老爷,你都不晓得!”那巡兵道:“大人传令时候,只说有犯规的便扯了去,没有说是巡警局老爷便能够犯规。您不管如何,总得同我去。”那委员气极,举手便打,那巡警兵亦怒道:“你这位老爷如何这们不讲理!我是办的公事,营私守法的,你如何开口便骂,举手便打?你若再无礼,我手中有棍子,我可就对不起你了。”那委员怒狠狠的道:“好东西,逛逛走!我到局子里揍你个王八旦去!”便同到局子里,便要坐堂打这个巡兵。他同事中有一人上来劝道:“不成!不成!他是笨伯,不认得老兄,谅解他初度罢。”那委员怒不成遏,必然要坐堂打他。内里有一个明白的同事说道:“千万不成乱动,此种巡兵在本国倒还应当赏呢。老兄如果打了他或革了他,在京中人看着原是该当的,若被项宫保晓得,恐怕老兄这差使就不稳妥了。”那委员怒道:“项城便如何?他莫非不怕雄师机么?我不是没来源的人,我怕他做甚么?”那一个同事道:“老兄是指日飞升的人,何必同一小兵呕气呢?”那一个明白事的,便出来对那拉委员来的巡警兵道:“你办事不错,有人撒尿,该当拉来。今后裁判,便是我们本局的事了。你去罢。”那兵垂动手,并一并脚,直直腰去了。’老兄试想一想,如此等事,都城将来层见迭出。怕那巡警不松弛么?况天水侍郎由下位骤升堂官,其患得患失的心必更甚于凡人。初疑当真办事能够奉迎,以是当真办事,到厥后经历渐多。晓得当真办事不但不能奉迎,还要讨不好;倒不如当真巴结的奉迎还靠得住些,天然走到当真巴结的一条路上去了。你们看是不是呢?”
尽风骚,老乞翁。讨饭盂,朝市中。大家笑我真无用。
约有五六分钟工夫,只见房门帘子开处,有个美人出去,不方不圆的个脸儿,打着长长的前刘海,是上海的时装,穿了一件竹青摹本缎的皮袄,模样也无甚出众处,只是一双眼睛透出个聪明的模样来。进门便笑,向东阁子道:“小明子呀,你如何连我也不认得了呀!你如何好几个月不来,公事很忙吗?”东阁子道:“我在街上,你在车子里一幌……(下缺)(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东阁子说道:“不但没有弊端,并且和蔼的很。前日大风,我从百顺胡同福顺家出来,回粉坊琉璃街。刚走到大街上,灯笼被风吹歪了。我没有晓得,哪知灯笼一歪,蜡烛火就燎到灯笼泡子上,那纸灯笼便呼呼的着起来了。我感觉不好。低头一看,那灯笼已烧去了半边,没法,只好把它扔了。走了几步。就遇见了一个巡警兵上来,说道:‘现在端方,过了十二点钟,不点灯笼就不准走路。现在已有一点多钟,您没有灯笼,可就犯规了。’我对他说、‘我本是有灯的。被风吹烧着了,要再买一个,附近又没有灯笼铺,何况夜已深了,就有灯笼铺,已睡觉了,我有甚么体例呢?’那巡兵道:‘您往那里去?’我说:‘回粉坊琉璃街去。’巡兵道:‘路还远呢,我不能送您去。前边不远,有东洋车子,我送您去雇一辆车坐国去罢。’我说:‘很好很好。’他便好好价特长灯照着我,送到东洋车子面前,看着坐上车,还摘了帽子呵呵腰才去,真正有礼。我中国官人老是横声恶气,从没有这么有礼过,我还是头一遭儿见地呢!”老残道:“巡警为迩来治国第一要务,果能如此,我中囗前程大有可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