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三 权学士权认远乡姑 白孺人白嫁亲生女[第5页/共7页]
孺人揭开帐来,瞥见了翰林,道:“元来是侄儿到此。小兄弟街上未回,妹子怎不来欢迎?你方才却和阿谁说话?”翰林心胸鬼胎,假说道:“只是小侄,并没有阿谁。”孺人道:“这等,是白叟家听差了。”翰林心不在焉,一两句话,赶紧辞职。孺人瞥见他有些慌速失张失志的风景,内心迷惑道:“开初我服的定神丹出于京中,想必是侄儿带来的,如何却在女儿房内?刚才睡梦当平清楚听得与我女儿说话,却又说道没有。他两人不要晓得后果,辄便擅自来往,今后做出活动。他男长女大,况我原故意共同他的,只是侄儿初到,未见怎的,又不知他曾有妻未,不好就开口。且再过几时,看相机遇圆成罢了。“踌躇之间,只见糕儿拿了一贴药走将来,道:“大夫入娘赋出去了!等了多时才取这药来。”孺人嗔他来迟,说道:“等你药到,娘死多时了。明天幸不疼,不吃这药了。你自陪你哥哥去。”糕儿道:“那哥哥也不是诚恳人。方才走出去撞着他,却在姐姐卧房门首东张西张,见了我,方出去了。”孺人道:“不要多嘴!”糕儿道:“我看这哥哥也斑斓,我姐姐又没了姐夫,何不配与他了,也完了一件事,免得他做出很多馋劳喉急出相。”孺人道:“孩子家恁地轻出口!我自有主张。”孺人虽喝住了儿子,却也道是有理的事,放在心中办理,只是不便说出来。
天明起来,叫管家权忠,叮咛伏贴了说话。结束整齐,一向问到徐家来。到了门首,瞥见门上一个老儿在那边闲坐,翰林叫权忠对他说:“可出来通报一声,有个白大官打从京中出来的。”老儿说道:“我家老仆人没了,小官儿又小。你要见阿谁的?”翰林道,“你家老孺人但是京中人姓白么?”老儿道
且说徐氏丹桂,年正当时,误了佳期,心中常怀不敷。自那七夕烧香,想着牛女之事,未免感慨情感,兼冒了些风寒,一时懒起。见说有个表兄自京中远来,他曾见母亲说小时有许他为婚之意。又闻得他面貌魁伟,心用也有些暗动,考虑会他一面。固然身子懒怯,只得强起打扮。对镜长叹道:“如此好客颜,到底付之何人也?”有《绵搭絮》一首为证:
权翰林在暗中看得明白,几乎儿眼里放出火来,恨不得走上前一把抱住,见他去了,心痒难过。正在禁架不定,恰值妙通送了女子回身转来,见了道:“相公还未曾睡?几时来在其间?”翰林道:“小生见白衣大士呈现,特来瞻礼!”妙通道:“此邻居徐氏之女丹桂小娘子。公然生得一貌倾城。目中罕见。”翰林道:“曾嫁人未?”妙诵道:“说不得,他父亲在时,曾许下在城陈家小官人。比及将次结婚,那小官人没福死了。担阁了这小娘子做了个望门寡。一时未有人家来求他的。”翰林道:“怪道穿戴淡素!如何夜晚间到此?”妙通道:“今晚是七夕牛女佳期,他遭着如此不偶之事,心愿不敷,故此对母亲说了来烧注夜香。”翰林道:“他母亲是甚么样人?”妙通道:“他母亲姓白,是个京师人。当初徐家老爷在京当选官娶了来家的。且是直性子,好相与。对我说,另有个亲兄在京,他出京时节,有个侄儿方两岁,与他女儿同庚的,自出京以后,杳不相闻,差未几将二十年来了,不知存亡存亡。经常托我在佛前保佑。”翰林听着。呆了一会,想道:“我前日买了半扇钿盒,那包的纸上清楚写是徐门白氏,女丹桂,兄白大,子白留哥。今这个女子姓徐名丹桂,母亲姓白,目睹得就是这家了。那卖盒儿的老儿说那家死了两个后生,白叟家赶紧逃去,把信物多掉下了。想必死的后生就是他侄儿留哥。不消说得。谁想此女如此妙丽,在此另许了人家,可又断了。那信物却落在我手中,却又在此相遇。有如此刚巧之事!或者到是我的姻缘也未可知。”以心问心,跌足道:“一二十年的事,三四千里的路,有甚查帐处?只须如此如此。”算计已定,对妙通道:“迢才所言白老孺人,多少年纪了?”妙通道:“有四十多岁了。“翰林道:“他京中亲兄但是白大?侄儿子可叫做留哥?”妙通道:“恰是。恰是。相公如何晓得?”翰林道:“那孺人恰是家姑,小生就是白留哥,是孺人的侄儿。”妙通道:“相公好讽刺。相公自姓权,如何姓白?”翰林道:“小生幼年离了京师,在江湖上游学。一来慕南边风景,二来专为寻取这头亲眷,以是移名改姓,游到此地。今偶尔见师父说着端的,也是一缘一会,天使其然;不然,小生怎地晓得他家姓名?”妙通道:“元来有这等巧事!相公,你明日去认了令姑,小尼再来奉贺便了。”翰林当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