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徐茶酒乘闹劫新人 郑蕊珠鸣冤完旧案[第6页/共7页]
是日正逢五日比较之期,嘉定知县带出犯人徐达,刚幸亏那边比较。开封府杞县的差人投了文,当堂将那解批上姓名一一点过,叫到郑蕊珠,蕊珠承诺。徐达昂首一看,却恰是这个落空的郑蕊珠,是开面时认得亲热的。大呼道:“这恰是我的朋友。我不知为你打了多少,你却在那边来?莫不是鬼么?”知县瞥见,问徐达道:“你为甚认得那妇人?”徐达道:“这个恰是井里落空的新人,不消比较小人了。”知县也骇然道:“有这等事?”唤郑蕊珠近前,一一细问,郑蕊珠照前事细说了一遍。知县又把来文一一简看,方晓得前日井中死尸,乃赵申被钱巳所杀。遂吊取赵申骸骨,令仵作人简验得头骨碎裂,系是生前被石块打伤身故。将钱巳问成极刑,抵赵申之命。徐达诱骗虽事不成,祸端所自,问三年满徒。张寅、李卯各不该,仗罪。郑蕊珠所遭不幸,免科,给复原夫谢三郎完配。赵申骸骨,家眷领埋,系隔省,埋讫,开释宁家。知县发落已毕,笑道:“若非那边弄出,解这两小我来,这件未完何时告终也!”嘉定一县传为消息。
本为花烛喜筵,弄作是非苦海。
“新妇乳名瑞姑,他家父亲,宠了妾生后代,不非常看管他。母亲与他一起,最是珍惜。以是有了暗疾,经常叫小人暗里医治。今若叫他到官,天然认得小人,才晓得不是贼。”知县见他丁一确二说着,有些信将起来,道:“果有这等事,不要委曲了平人。现在只提这新妇当堂一认就是了。”
说那两小我,是河南开封府报县客商。一个是赵申一个是钱已。合了本钱,同到苏、松做买卖。得了厚利,正要归去。偶尔在此颠末,闻得哭泣喊叫之声却在井中出来,两个多走到井边,望下一看。此时天光照下去,模糊见是个女人。问道:“你是甚么人在这里头?”下边道:“我是其间人家新妇,被强盗劫来丢在此的。快快救我出来,到家自有重谢。”两人听得,自筹议道:“向来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况是个女人,怎能勾出来?没人救他,必然是死。我每撞着也是有缘。行囊中有长绳,我每坠下去救了他起来。”赵申道:“我溜撤些,等我下去。”钱已道:“我身子坌,公然下去不得,我只在上边吊箸绳头,用些空力量罢。”也是赵申悔气到了,见是女子,欢畅之甚。擅拳裸袖,把绳缚在腰间,双手吊着绳。钱已一脚端着绳头,双手提着绳,一步步放将下去。到了下边,见是没水的,他就不慌不忙对郑蕊珠道:“我救你则个。”郑蕊珠道:“多谢大恩。”赵申就把身上绳头解下来,将郑蕊珠腰间如法缚了,道:“你不要怕,只把双手吊着绳,上边自提你上去,缚得牢,不掉下来的。快上去了,把绳来吊我。”郑蕊珠巴不得出来,放着胆吊了绳。上边钱巳见绳急了,晓得有人吊着。尽力量一扯一扯的,吊出井来。钱巳昂首一看,倒是一个艳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