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谋对于郊肆恶 鬼对案杨化借尸[第4页/共6页]
人杀人而成鬼,鬼借人以证人。
知县看系行刺性命重情,未经查验,当日亲押大郊比及海边潮上杨化尸所相验。拘取一班仵作,相得杨化身尸,颈子上有绳索交匝之伤,的系生前被人勒死。取了伤单,回到县中,将一干人犯口词取了,问成于大郊极刑。世人在官的多画了供,连李氏也画了一个供。又分付他道:“此事须解下属,你改不得口!李氏道:“小的不改口,只是一样说话。”元来知县只怕杨化灵魂散了。故如此对李氏说。不知杨化真魂,只说自家的说话,却如此答。知县就把案牍叠成,连入解府。知府看了招卷。道是希罕,心下有些迷惑,当堂亲审,前情无异。题笔判云:
丁戍到了船中,与同船之人正在舱里大师说些闲话,你一句,我一句,只见丁戍俄然颠仆了。一会儿爬起来,睁起双眸,大喝道:“我乃北京悍贼卢疆也。丁戍天杀的!得我令媛,反害我命,现在须索填还我来!”同船之人,见他声口与先前分歧,又说出这话来,晓得了戍有负心之事,冤魂来索命了,各各心惊,共相膜拜,哀告他道:“丁戍自做差了事,害了豪杰,须与吾辈无干。今豪杰如果在这船中索命,杀了丁戍,须害我同船之人不得洁净,要吃没头官司了。万望豪杰息怒!略停几时,等我世人上了岸,凭豪杰措置他罢。”只见丁戍口中作鬼语道:“罢,罢。我先到他家等他罢。”说毕,复又倒地。斯须,丁戍醒转,世人问他刚才的事,一些也不知觉,世人遂俱不道破,随路别离登陆去了。
猪羊入屠户之家,一步步来寻死路。
知县准了首词,批道:“情似真而事则鬼。必李氏当官证之!”随拘李氏到官。李氏与大郊面质,句句是杨化口谈,咬定大郊谋死真情。知县看那诉词上面,另有几个名字,问:“这于大豹等几人,倒是怎的?”李氏道:“止是大郊一个,余人并不相干。正恐累及平人,故不避幽明,特来告陈。”知县厉声问大郊道:“你如何说?”大郊此时已被李氏附魂活矫捷现的说话,惊得三魂俱不在体了,只得叩首道:“爷爷,本日才晓得鬼神难昧,委系本身将杨化勒死,图财是实,并与别人无干。小的该死!”
按察司转发本府带办理刑厅刘同知复审。解官将一干人犯仍带至府中,当堂返梢解批。只见李氏之夫于得水哭禀知府道:“小的老婆李氏久为杨化冤魂所附,真性丢失。又且身系在官,展转勘问,动辄经旬累月,有子失乳,母子不免两伤。望乞爷台做主,拯救超生!”知府见他说得不幸,点头道:“此原不是常理,如何可久假不归?倒是鬼神之事,我亦难处。”便唤李氏到案前道:“你是李氏,还是杨化?”李氏道:“小的是杨化。”知府道:“你的冤已雪了。”李氏道:“多谢老爷天恩!”知府道:“你虽是杨化,你身倒是李氏,你晓得么?”李氏道:“小的晓得。倒是小的冤虽已报,无家可归,住在此罢。”知府大怒道:“胡说!你冤既雪,只该依你体骨去,为何耽阁人老婆?你可速去,不然痛打你一顿。”李氏见说要打,却象有些怕的普通,连连叩首道:“小的去了就是。”说罢,李氏站起就走。知府又叫人拉他转来道:“我自叫杨化去,李氏待到那边去?”李氏仍做杨化的声口,叩首道:“小人自去。”起家又走。知府拍桌大喝,叫他转来道:“如许胡涂可爱!杨化自去,须留下李氏身子。如何三回两转,违我言语?皂隶与我实在打!”皂隶发一声喊,把合座竹片尽撇在地,震得一片价响。只见李氏一交颠仆,叫皂隶唤他,不该,再叫他杨化!也不该,眼睛紧闭,面色如灰。于得水慌了手脚,附着耳朵连声呼之,只是不该。也不管公堂之上,大声痛哭。知府也没法处得。得水榛着李氏,只见四脚摇战,汗下如雨。有一个多时候,俄然伸开眼睛,瞥见公堂虚敞,满前面熟人众,打扮非常,大惊道:“吾李氏女,何故在此?”就把两袖紧遮其面。知府晓得其真性已回,问他一贯晓得甚么,说道:“在家碾米,不知何故在此。”并过了很多光阴也不晓得。知府便将朱笔大书“李氏元身”四字镇之,取印印其背,令得水扶归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