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船家计赚假尸银 狠仆人误投真命状[第1页/共10页]
吕客人听罢,捶着胸膛道:“不幸!不幸!天下有这等委曲的事!客岁别去,下得渡船,那船家见我的白绢,问及出处,我分歧将相公打我垂死、留酒赠绢的事情,备细说了一番。他就要买我白绢,我见代价呼应,立即卖了。他又要我的竹篮儿,我就与他作了渡钱。不想他赚得我这两件东西,下这般暴虐之计!老夫不早到温州,乃至相公刻苦,公然是老夫之罪了。”刘氏道:“本日不是老客人来,连我也不知丈夫是冤枉的。那绢儿篮儿是他骗去的了,这死尸倒是那边来的?”吕客人想了半回道:“是了是了。前日正在船中说这事时节,只见水面上一个尸骨浮在岸边。我见他谛视而视,也只道出于偶然,谁知因尸就生奸计了。好狠!好狠!现在事不宜迟,请大娘收进了土宜,与老夫同到永嘉县诉冤,救相公出狱,此为上着。”刘氏依言收进盘盒,摆饭请了吕客人。他本是儒家之女,精通文墨,不必假借讼师。就本身写了一纸诉状,顾乘女轿,同吕客人及僮仆等取路投永嘉县来。
不逾时,两伙人齐唤了来。只见那了解的四人,远远地瞥见吕大,便一齐道:“这是湖州吕大哥,如安在这里?必然前日原未曾死。”知县又教邻舍人近前细认,都骇然道:“我们莫非目炫了!这清楚是被王家打死的姜客,不知还是到底救醒了,还是面庞厮象的?”内里一个道:“天下那有这般相象的理?我的眼睛一看过,再不健忘。委实是他,没有不对。”此时知县内心已有几分明白了,即便批谁诉状,叫起这一干人,分忖道:“你们出去,切不成张扬。若违我言,拿来重贵。”世人唯唯而退。知县随即唤几个应捕,分忖道:“你们可密访着船家周四,用甘言美语哄他到此,不成说出真相。那原首人胡虎自有保家,俱到明日午后,带齐听审。”应捕应诺,分头而去。知县又发忖刘氏、吕大归去,到次日晚堂服侍。二人叫头同出。刘氏引吕大到监门前见了王生,把上项事情尽说了。王生闻得,满心欢乐,却似醍醐灌顶,甘露洒心,病体已减去六七分了。说道:“我初时只怪阿虎,却不知船家如此暴虐。本日不是老客人来,连我也不知本身是冤枉的。”恰是:
双手撒开金线网,从中钓出是非来。
少顷,儿了王小二送饭来了。王甲说知备细,又分付道:“倘无益用处,不成怜惜财帛,误我性命!”小二一一应诺,径投邹白叟家来,说知父婚事体,求他战略谋脱。白叟道:“令尊之事亲供词招,知县又是新到任的,自手问成。随你那边告辨,出不得县间初案,他也不肯认错翻招。你将二三百两与我,待我往南京逛逛,寻个机遇,定要设法出来。”小二道:“如何设法?”白叟道:“你不要管我,只交银子与我了,今后便见手腕,现在不好先说得。”小二归去,当下凑了三百两银子,到邹白叟家付出恰当,随即催他启程。邹白叟道:“有了很多白物,好歹要寻出一个机遇来。且宽解等候等候。”小二谢别而回,白叟连夜清算行李,往南京进发。
不一日来到南京,往刑部衙门细细探听。说有个浙江司郎中徐公,甚是通融,仰且好客。当下就央了一封先容的荐书,备了一副盛礼去谒徐公。徐公访问了,见他会说会笑,颇觉相得。相互几次去见,渐厮熟来。正无个机遇处,忽一日,捕盗衙门时押海盗二十余人,解到刑部科罪。白叟上前探听,知有两个姑苏人在内。白叟点头大喜,自言自语道:“计在此了。”次日整备筵席,写帖请徐公喝酒。不逾时酒筵完整,徐公乘轿而来,白叟笑容相迎。定席今后,说些闲话。饮至更深时分,白叟屏去世人,便将百两银子托出,献与徐公。徐公吃了一惊,问其原因。白叟道:“今有舍亲王某,被陷在本县狱中,伏祈周旋。”徐公道:“苟可效力,敢不从命?只是事在彼处,难觉得谋。”白叟道:“不难,不难。王某只为与李乙有仇,今李乙被杀,未获凶身,故此遭诬下狱。昨观点到贵部海盗二十余人,内二人姑苏人也。今但逼勒二盗,要他自认做杀李乙的,则二盗老是一死,何尝加罪,舍亲王某已沐再生之恩了。”徐公承诺,悄悄收过银子,亲放在扶手匣内里。唤进从人,谢酒乘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