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浪子金银伐性斧 道人冰雪返魂香[第3页/共5页]

老残一想，人家是美意，不成简慢了他，遂恭恭敬敬的道：“老先生恕我讲错。还要就教先生：如何走就轻易，如何走就难，务求唆使。”农户老道：“这山里的路，天生成九曲珠似的。一步二曲。若一向向前，必走入波折丛了。却又不准成心走曲路，成心曲，便堕入深阱。永出不来了。我奉告你个诀窍罢：你这位先生颇谦虚，我对你讲，面前路，都是从畴昔的路生出来的；你走两步，转头看看，必然不会错了。”

老残说：“前日托许亮带来的三百银子，还中间，收到了吗？”子谨道：“不但收到，我已经发了财了！宫保传闻这事，专差送来三百两银子，我已经收了；过了两日，黄人瑞又送了代中间还的三百两来；厥后许亮来，中间又送三百两来，共得了三份，岂不是发财吗？宫保的一份是万不能退的，人瑞同中间的都当奉缴。”老残沉吟了一会，说道：“我想人瑞也有个相契的，名叫翠花，就是同小妾一家子的。其人很有知己，人瑞客中也颇孤单，不如老哥竟一不做二不休，将此两款替人瑞再挥一斧罢。”子谨拍掌喝采，说：“我明日要同老哥到齐东村去，何如呢？”想了想，说：“有了！”立即叫差门来奉告此事，叫他明天就办。

许大气白了脸，呆呆的坐着，歇了一刻，扯过吴二来讲：“兄弟，我有一件事同你商讨。我们都是齐河县人，跑到这省里，受他们这类气，真受不住！我不想活了！你想，你那一千银子还不出来，明儿被他拉到衙门里去。官儿见不着，私刑就要就义了你的命了。不如我们出去找两把刀子出去把他剁掉了，也不过是个死！你看好不好？”

老残听了。连连打恭，说：“谨领唆使。”当时拜辞了农户老，依说去走，公然不久便到了玄珠洞口。见一老者，长须过腹。进前施了一礼，口称：“道长莫非是青龙子吗？”那老者仓猝回礼，说：“先生从那边来？到此何事？”老残便将齐东村的一桩案情说了一遍。青龙子沉吟了一会，说：“也是有缘。且坐下来，渐渐他讲。”

次日，历城县将吴二荡子解到齐河县。许亮同王二两人作证，天然一堂就讯服了。临时收监，也不上刑具，静听老残的动静。

却说许明佳耦送翠花到黄人瑞家，人瑞自是欢乐，拆开老残的信来一看，上写道：

当晚许亮就拿了药水来见老残，老残倾出看看，色如桃花，味香气浓；用舌尖细试，有点微甜，叹道：“此种毒药怎不令人久醉呢！”将药水用玻璃漏斗仍灌入瓶内，交给许亮：“凶器人证俱全，却不怕他不认了。但是据他所说的景象，仿佛这十三小我并不是死，仍有重生的体例。那青龙子，我却晓得，是个隐士；但行迹无定，不易觅寻。你先带着王二归去禀知贵上，这案虽经核定，不成上详。我明天就访青龙子去，如果找着此公，能把十三人救活，岂不更妙？”许亮连连承诺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