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朝朝暮暮[第11页/共14页]

步朝暮道：“那你的掌法能够教我？”

“嗯。”暮青浅笑着回声，此人每个月都盼着胎画，上个月见画上写着胎动，日日想摸，可胎动尚轻，探不出来，没想到本日刚巧被他摸个正着。

两个稳婆仓猝叮咛宫人，随即宫女们跑出西配殿，稳婆们扶着暮青下榻进入阁房。

现在，毕生大事悬而未决之人只剩章同了。

鬼？

古都行宫，恢弘派头，宫楼殿宇四五十所，暮青并未都去过，步惜欢陪着她四周赏景，为她讲宫史秘事。

两个稳婆正要来扶暮青，见她坐得稳妥，不由双双望向杨氏。

迁都前夕，暮青微服出宫，去了趟武义大夫府上，看了看石大海的遗孀和后代，又去了趟海军都督府，见了见章同、老熊、侯天和刘黑子等人，他们领兵戍守边防，不能同去望京，这一别，不知何日才气再见了。

步惜欢假模假样地愣了愣，了望着亭外的花丛问道：“嗯？这满苑花香，哪儿来的酸味儿？”

步朝霞跟在爹娘身边，对政事耳濡目染，天然晓得大辽之事，只是从未见过娘亲这般神采，辽帝、大辽太子与娘亲之间的故事，她并未听过。

年关在望，暮青有喜八月不足，步惜欢本该欢乐，却被这个月的胎画给惊着了。画中胎儿已长成，母体的五脏被挤得移了位，实在令人触目惊心。他坐在烛台下看了好久，不知不觉想起儿时，而后再未提起那隔着肚皮跟孩儿说话的事儿，只是陪着暮青白日漫步，夜里捏腿，细心庇护，倍加谨慎。

经太医问诊，皇后有喜已两月高低。

“恩师教的这套拳法，我三岁就会了。”步朝暮试图压服老固执。

……

御厨道：“回公主殿下，刚出炉，喷香流油，您瞧瞧？”

步惜欢歪到一旁，瞅着暮青眉眼间无法又柔嫩的神采，不由想起当年。当年初见她，她待人清冷疏离，这一日盼了多年，终偿所愿，真有彼苍眷顾之感。

梅姑刚好啃完烧鸡，见到烤鸭不由问道：“如何？老奴不教皇子殿下习武，这鸭子也给老奴吗？”

“我让公主彻夜单独前来，公主如何把皇子殿下也带来了？”畴前的恩恩仇怨，梅姑并未对两个娃娃多言，只是反问道。

暮青倒是挺猎奇的，“何事需求半夜半夜偷偷摸摸地去做？”

杨氏从旁欣喜道：“娘娘说的是，用力儿的事还在背面呢。”

暮青发笑：“我只是想起畴前之事，提这么一句罢了，你倒当真了？你也不想想，查烈十二了，再过三五年就当娶妻了，哪能等得起？他们的年事毕竟是差得大了些。”

步朝暮眨巴着眼问：“一旬？”

步惜欢的眸中顿时绽出人间炊火般烂漫的神采，问道：“孩儿但是闻声你我说话了？”

女子有喜头一月，腹中之胎也就黄豆大点儿？这倒也罢了，如何模样儿不像人，另有尾巴似的？

晚膳时分，步惜欢回宫一见到画就着魔似的，筷子都不动一下，眸中诧异之色流转，似那夏夜江波，通俗浩大，烂漫吞空。

暮青微微一笑，忽觉手被握住，抬眼望去，正对上步惜欢缠绵情深的眸。

不料帝后对此毫不避讳，皇后乃至在言官的奏折上亲身提了一句朱批——两情如果悠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迁都乃国之大事，庞大的朝廷机构调迁、巨额的国库开支，故而一次迁都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年方可完事。

殿内早已安插安妥，床榻是将作监按图所造，形似交椅，半躺在榻上，比平卧更便于使力。暮青到榻上歇了会儿，阵痛一发作，她就起家下地走动，累了就回榻上歇着，歇好了持续下地走动，如此折腾到了后半夜，阵痛愈发频繁激烈了起来，稳婆们怕暮青分娩时体力撑不住，劝她卧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