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朝朝暮暮[第1页/共14页]

“嗯？”暮青展开眼。

小家伙一溜出门，龙帐便撩开了一角，步惜欢瞥了眼洒进殿来的月光，唇边噙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少顷，两个稳婆跟在杨氏身后从阁房行出，杨氏喜笑容开地抱着孩子来到帝前面前道贺，“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喜得公主。”

步惜欢想进阁房陪着，何如宫女们端着热水、托盘等物进收支出，殿内除了稳婆的“用力”声，就是宫女们孔殷的“叩请陛下让步”声。

这天恰逢春日节，晨辉红灿，层云尽染，钦天监谓之吉兆。随即，汴都宫中颁下圣旨，公主赐名朝霞，封号永宁。

两人已搬到了翠微宫居住，这天一大早就结伴跑来了承乾殿，爹娘可贵休沐，殿内摆好了丰厚的早膳，两人给爹娘请过安后就四周搜望。

两个孩儿都还小，步惜欢和暮青皆无太早立储之意，只是与一双后代一同居住在乾方宫中，同寝同食，同教同育。

“摘不到，纵是能摘到，爹也不去。”步惜欢抚着女儿丝缎般的发，柔声道，“天上一日，人间三载，爹可不肯登那天阙瑶台，爹就愿在这尘凡里守着你们娘亲，哪儿也不去。”

“就是管人？”

这时，范通进殿奏说执宰等人在太极殿候驾。

梅姑刚好啃完烧鸡，见到烤鸭不由问道：“如何？老奴不教皇子殿下习武，这鸭子也给老奴吗？”

两个小家伙闻言愣了愣，见爹笑着看向娘，天上银河与人间灯火皆在爹的眸底，许不尽的和顺。娘饮着梅酒，风起裙带，意态微醺。串串灯笼顶风摇摆，繁光缛彩下，爹娘相伴笑饮，瑶琴听风而吟，锦里芳宴，繁星缀天，不在天阙，胜在天阙。

年关在望，暮青有喜八月不足，步惜欢本该欢乐，却被这个月的胎画给惊着了。画中胎儿已长成，母体的五脏被挤得移了位，实在令人触目惊心。他坐在烛台下看了好久，不知不觉想起儿时，而后再未提起那隔着肚皮跟孩儿说话的事儿，只是陪着暮青白日漫步，夜里捏腿，细心庇护，倍加谨慎。

步惜欢看着暮青比量出来的那还不敷一寸的大小，眉宇间的惊奇之色替了忧色——如此小？孩儿的眼耳手脚不该是一坐胎就生着的吗？

步惜欢笑道：“总归不是好事。”

“爹爹？”两个小家伙都愣了。

“那里短长？”

月落幽庭，夏风缓缓，西配殿的后窗外，尚不知本身被父皇算计了的小皇子正扒着窗台低声唤着长姐，“阿姊，阿姊！”

宫里从不为公主和皇子的生辰大宴群臣，身为公主和皇子，步朝霞和步朝暮从未收过臣工的贺礼，但他们还是最爱仲春。

“就是坑人？”

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暮青见此人肩戴日月，袖拢乾坤，能谈笑间博弈天下，却被此事给惊着了，不由发笑，眉眼间倒是以添了几分活力。

随后，日子进了仲春，初二这天傍晚，暮青发明本身落了红。

宫女寺人们也被这奇景所惊，在承乾殿里当差可真长见地，皇后娘娘真乃神人，竟连天上的云都能造出来！

……

“饱了。”她道，“趁这会儿还不如何折腾，陪我再涣散步去。”

本来朝中择定十月开端迁都，但暮青有孕在身，步惜欢不但愿她受颠簸之苦，便下旨脱期。这一脱期，很多摆设要重新调剂，国事愈发沉重。

这一碗粥，暮青喝得很慢，要发作时能忍则忍，步惜欢见她忍得辛苦，便搁下碗筷，为她渡气调息，待她好些了，粥也冷了，宫人们忙端着粥菜去小灶房里热。

“爹擅策画啊！”

步朝霞一见娘亲来了，也咧开长了两颗小牙的小嘴儿笑，这一笑，把娘亲的心也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