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闻到长安似弈棋[第1页/共2页]

说着她就将顾清玄的筹划简朴地奉告了江弦歌。

顾清宁如有所思，昂首靠近她，低声道：“方才有殷家人来，请父亲去见一面，我想大抵是今晚的事成了，殷大夫还要跟父亲筹议以后的安排……”

刚开宴不久，先前顾清风担忧他们因为顾清玄缺席而兴趣不高，就一个劲地逗乐他们，在席上惹得江弦歌都笑得花枝乱颤。

殷济恒想了下道：“贤弟你不消担忧，当时不就是以卢家的名义买的凶去挟持他的老婆吗？那小子的老婆到现在都还只觉得是相国害他家呢，不会牵涉到我们。只是老夫想，还是再藏一段光阴再说，今后没准能够用来作为人证。”

顾清宁端菜出去，江弦歌在茶座旁，一面谨慎地煎煮香茶，一面道：“清宁，菜都差未几了，你去叫我父亲和顾伯父退席吧，该敬茶了……”

“如许的话……”顾清玄点点头：“临时如许吧。藏好就是。陛下是把这桩行刺案交给刑部详查了吧？”

顾清宁道：“诶，我去叫江伯父和清桓清风，父亲他出去了，还不晓得甚么时候返来，他说不消等他了，我们先开席……”

顾家正堂灯烛华彩，点香烘炉，各色酒菜好菜端上圆桌，江弦歌在桌旁亲身摆盘布碗，添置美酒佳酿。

佳节又至，年复一年，得把旧灯取下来挂上新灯了，可客岁的岚熙祈愿的又是甚么？

……

家家阖家节庆之时，长安街上有一辆漫无目标地游走着的马车，马车中点了小而敞亮的灯烛，两人相对而坐，皆露笑容。

殷济恒道：“公然如贤弟所料，这一局真让陛下对卢家顾忌起来，老夫当时瞧着都心惊，要不是皇后脱手护驾有救驾之功，恐怕卢远植此时就不但是被疑待罪罢了了……陛下龙颜大怒，卢远植百口莫辩，不说是否真的有行刺之心，这带刺客进宫就是一条天大的罪行了，不由得他不请罪进言自贬……这大齐朝堂上，是再无于金殿上座听政的相国了……”

顾清玄欢畅是欢畅，但他并不像殷济恒如许对劲，考虑道：“还是差了点……诶，罢了，如许的局面已经够好了，也算不白费这半月来的各种安排。对了，阿谁死士的家人呢？殷大夫你还筹算留着吗？”

他天然不会说，不久之前，宫中风波停歇，他们在陈景行的大怒下惶惑退散，他还殷殷切切地到卢远植面前去奉迎，用这相反的言辞安抚卢远植――殷齐修定能查出本相，还卢家明净。

江河川受过他们的敬茶以后，便一向拉着顾清风的手问他这几个月在外如何如何，顾清玄进堂时，他们的笑声间歇，因为顾清风正讲到他返来的路上迟误的启事。

顾清宁一笑，抚了下她的耳垂，道：“今晚我们过节，卢家也要过节啊，皇宫里的人也要有热烈啊……”

殷济恒拍拍顾清玄的肩，赞道：“顾贤弟你可晓得你半月前跟老夫提这主张的时候真让老夫吓了一跳，连陛下的命你也敢赌？你也真是太大胆了！”

殷济恒行礼道：“这还是拜顾贤弟所赐啊！殷家局势全仰贤弟策划！”

那是客岁上元节时，他与沈岚熙一起挂上的，铜球中有沈岚熙写下的祷语。

“父亲……”

顾清宁从正堂走出来，瞥见了他，心中凄然。

“父亲……不取吧……客岁的灯，还是由它挂着……”

“……我跟徒弟师兄他们都觉着奇特得很，那商丘离长安多近啊，想来应当是充足之乡，但当时所见倒是满地饿殍，更糟糕的是那一带都瘟疫肆行……对了，听我去青州走镖的师兄说，那边也有很多饥荒之地，民不聊生啊……另有……”